第 12 章(2 / 2)

怅然若失。

她穷奢极欲十八载,在现代也是娇生惯养的小姑娘,这是她第一次亲眼见到一个人为了旁人而苦了自己。

秋婳与春雨替她梳妆时老太太身边的弄墨来了,传口信说女学停学几天,老太太那儿得了好东西,让他们过去分分。

冉从筠到寿安堂时,厅内乱哄哄的,锦绣坊的掌柜,还有几个她没见过的人站在一侧,桌案上摆满了首饰匣子,绫罗绸缎随意散落在椅背上,侍书几人一人托着一个盘子,上边摆着几匹布,李静萍和李静怡正在挑选。

陶夫人看到冉从筠挑帘入内,忙不迭地站起来,拉她坐在身旁,拿起手边那卷淡紫色的缠枝葡萄纹的料子就在她身上笔划。

“表姐,母亲可偏心了,这料子也没说拿给我试试。”李静怡嘟着嘴巴。

冉从筠看着这边的架势一时摸不清头脑,这是在干嘛?家里要迎接贵客?

李静萍拉走她拿起两件粉色的,深浅不一的料子摆在一处,“那匹适合我?”

冉从筠拿起深色那匹,又将旁边的灰色绸子取下,并上水蓝色放在她面前。

“这是谁要来咱们家呀?好大的阵仗。”

话音落下,室内寂静下来,倏尔爆发出大笑,笑声将门外挂的两只八哥吓得不轻。

“济昌伯夫人做东的赏花宴,昨日韩慕也接了帖子,钧哥儿也接了帖子,这不让你们都打扮打扮,也让怡姐儿看看有没有看上哪家郎君。”

话题从冉从筠和李静萍身上转移到李静怡那里,她羞红了脸。

光衣服就挑了半晌,冉从筠怕热,赏花宴离现在还有十几天,料子要轻薄透气又要不落俗就。

最后三姐妹从老太太的库房中一人得了一个步摇离开。

往后时间冉从筠按时练剑,每晚练习马步,韩慕也偷来过几次交了些新剑法,剩下的时间就把自己一个人关在书房,不让任何人进去。

转眼就到了济昌伯府的赏花宴,济昌伯府遍请这个凌州的富贵人家,凌州下边的属县也来了几人。

那日一早冉家就到了李府,坐着李府的马车去赴宴。

三姐妹坐在一架马车上,身边跟着丫鬟、妈妈,另有两队小厮行在外侧,隔绝看热闹的人群。

正值休沐,赴宴的马车占了整条街,走走停停,将近晌午才到青凌山下的青雀台边。

青雀台,在青凌山角处,山上清泉倾泻而下汇成湖水,湖水清可见底,传闻中这处湖水附近有孔雀出现,久而久之大家就开始叫这里青雀湖。

山间树林荫翳,又有清泉一衣带水,山上奇峰伟立,是避暑乘凉的好去处。

青雀台上有十几处水榭,就盖在湖边,一处接着湖水,一处挨着岸边,四面挂上纱帐,前后左右都接上回廊,跨水接峰。

来往人员繁多,原本的十几处凉亭不够分,济昌伯夫人命人在附近搭上简易凉亭,青雀湖在山底分成几处小湖,不深也不大,在对岸搭上戏台子,丝竹声,伶人咿呀婉转的小曲儿隔着水面传来,婉转动听,花旦水袖轻甩,莲步轻移,红唇微启,眉目含情。

凉亭里摆着竹案,放着各色茶具,右边的案几上冰着果酒,不远处有几个围炉,几个丫鬟在那里温酒。

在远处是一大片草场,蹴鞠,马球,投壶,射箭一应俱全。

李家到时已经有不少人早家到了,草场边站着不少人,行了半晌早有些疲倦,和几处相熟人家见过面后姐妹三人就到水榭亭里休息。

凌州的赏花宴一办就是一整日,说是赏花宴也只不过是个名头,无非是各家适龄男女在一处玩上一天,看有没有合眼的。

宴不是正儿八经的宴席,吃食也就不是正儿八经的吃食,多半是做些茶果子,饱腹。

今日的赏花宴说的是济昌伯夫人做东,可办宴的确是她们家新过门的媳妇,从漠北嫁来的,冉从筠还没见过。

看着面前五颜六色的茶果子,中看缺不中吃,所以冉从筠讨厌这种赏花宴,玩也玩不好,吃也吃不好。

临近正午,她刚吃了两块点心现下也不饿,懒洋洋的打了一个哈欠,等着伶人开始唱下一段。

纱帘被撩开,冉从筠和李静萍齐齐看向来人,李静怡撇撇嘴,步伐沉重的走进来,“没意思,还是和往常一样,湖边的写诗作画,我们不擅长,马球场上打马球,我们也不行,坐着听戏吧。”

三人拿出早就备好的牌,准备打会儿不费脑子的斗地主,一阵清脆的铃声越过水面,穿过草场,接着侍女行走的环佩声叮咚作响,一阵烤肉的味道从草场传来,水榭亭上也出现了抱着食盒的侍从,低眉垂腰,将餐点摆在桌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