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慕拉着冉从筠走到马旁,让冉从筠亲手摸摸。 毛发硬硬的,有些扎手,又很顺滑,黑溜溜的大眼睛看着她,嘴巴里还在咀嚼着马草。 以韩慕的身高来看这匹马有些低矮,但从第三方的角度看着她的身体和马贴在一起,确实赏心悦目。 韩慕看到她脸上的动摇,乘胜追击:“你用我的身体骑过马,感觉也没那么差不是么?你也说了,我们两个如今是一体的,哪有将军不精于马术呢?” 两人的身体挨的极近,从身后看,胳膊碰着胳膊,冉从筠仰头嘴巴一刻不停地说这话,韩慕面色带着些许无奈和纵容。 石锐站在门边,胳膊肘捅了赵磊一下,看赵磊没有反应,又连捅好几次,把赵磊捅的不耐烦的问:“什么事,直接说!” 石锐:“你有没有觉得将军有些不对劲。” 赵磊心跳漏空了一下,手心出汗,强作镇定:“哪里不一样?” “我觉得将军爱上冉家姑娘了。” 赵磊:...... 赵磊白了石锐一眼,石锐拉着他的袖口,分析的头头是道:“你看,前两日将军还去了冉家,聊了一下午,今日来买马,冉姑娘也来了。你看看他们两个这亲密劲,咱们将军,好事将近。这你都没看出来,观察的不够仔细啊。” 赵磊看着面前一脸傻气还在洋洋自得的呆子,狠狠叹了一口气,呆点,也好。 韩慕好话劝了一箩筐,冉从筠才答应下来将马买下,勤加练习。 赵磊用他的三寸不烂之舌将马砍价到一百两银子成交。 冉从筠目光灼灼地看着赵磊,这么好的砍价苗子,来她手下做生意多好。 “将军看我有什么事么?”赵磊试探着问。 韩慕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扫视,等到冉从筠干巴巴地来了一句“无事”后才收回。 将马匹送入军营中是赵磊全权处理的,冉从筠只在马到的第二日去看过一眼。 还没到马厩,就先路过放饲料的院子。 草料被整齐的堆在马厩旁的一个敞口院墙内,旁边放着十几个蓄满水的大缸,时不时有巡逻的人转来看看水缸的情况。 看守草料的是两个中年男人,皮肤黝黑,日头正盛,也不去树荫下乘凉,一个人站在粮草正前方,鹰一般锐利的眼睛盯着周围的动静,另一个眼睛眯缝着,两只耳朵高高竖起,仔细看能看出在耳尖在颤动。 冉从筠略微歪头,朝他们笑笑,这才发现两人肢体都略有些残疾,一人只剩下半个手掌,另一人起身走路时有些跛脚。 在军营中看到的大都是些年轻健壮的男子,这样的男子,她还是第一次见。 怕自己的眼光会让两位不自在,冉从筠笑笑便赶快收回目光。 军营中的马厩依旧有着一股子骚臭味,但除了靠近饲料池那一部分有些许脏乱外,大路上被人扫的干干净净。 驯马的师傅有好几人,有些看上去已到不惑之年,蓄着胡子。只有一个女孩,身材高挑,小麦色的皮肤透出健康活泼的光泽感,正在马场上驰骋,是冉从筠在身旁女孩上从没看到过的潇洒与豪迈。 “将军,这次买的马,真是不错!”驯马人拍着大腿,交口称赞。 “是啊,耐力,速度,都是一绝!” 院子里的驯马人很多都操着一口漠北话,与江南的吴侬软语不同,他们的口音硬烈,有些好玩儿。 看过马匹,放下一桩心事,冉从筠看着四周的校场,地上打扫的很干净,秩序井然。 在路上碰到好些个正在洒扫的老人,身体或多或少都有些残疾,有几人脸上带着横过半脸的狰狞伤口,还有一人右半张脸烧的面目全非。 赵磊看到了她眼中的不解与可怜:“这些人基本都是军中的老人,在军中贡献了一生,将军每月给他们银钱让他们养老,但他们一个两个都不听话的很,非要来营中做些活计,将军拗不过,就同意了。” 许是心理想着这些文,她全然没听出赵磊的弦外之音。 李家和冉从筠府上也有些这样的老人,现如今比起来,她们家的老人竟韩慕手下老兵的一根手指头,家中老人只会仗着曾经伺候过主子的淫威在府中吆五喝六,不干正事每日里只知道喝酒赌钱。 冉从筠看着这些老军人,心脏被狠狠握住,嗓子升起酸痒的感觉。 --- 一缕清风,穿过清贫的小巷,绕过繁盛庭门,夹起一片落叶幽幽的坠进池塘,不带起半点涟漪。 这次互换的时间很长,足足六日后冉从筠从云舒园的软榻上醒来,看着屋内华贵的陈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