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盒打开,香气沁满整个亭子,待侍女离开,冉从筠三人面面相觑的看着对方。 十八年来,第一次在这种相亲宴上正儿八经的吃上一顿饭。 桌案上的菜肴摆盘精致,醉蟹,醋鱼,龙井虾仁还有几道冉从筠在江南甚少见过的菜肴。 “这位谢夫人可真和我胃口,要是宴席上有这种菜品,我也不至于每次赴宴都恨不得马上离开。”李静怡嘴巴吃的鼓鼓的。 冉从筠第一筷子就夹上她盯了很久的烤羊排,江南吃烤羊排的人不多,每次馋了她就让小厨房的厨子做一些,可怎么都做都少一点味道。 羊排外焦里嫩,撒上孜然和辣椒,带着炭火独有的香气,冉从筠刚开始还文雅的用筷子吃,水榭亭中只有她们三人,又有纱帘围着,索性放下筷子,直接上手,嘴巴周围一圈都沾上佐料。 不远处的凉亭传来一阵惊呼声,凉亭中的女子不约而同地遥望着湖中的长桥,冉从筠和李家姐妹一人举着一大根羊排扭头看热闹。 湖中小桥上站着俊朗温润的男子,二十岁的年纪,身着青袍,正朝着她们的凉亭走来。 身后传来议论声:“那位公子是谁?好生俊俏。” “纪家的长公子,你就不用想了,早就和李家的大女儿定下亲事,就快完婚了。” 冉从筠和怡姐儿立刻挪揄地看着萍姐儿,萍姐儿注意到三个视线都聚在她那里,一张小脸通红,拿帕子擦干净嘴角,挑着方便入口的菜肴吃起来,一颗心早已经飞到桥上去。 纱帘挑起,桥上的青袍男子向她们走来,李静萍将头埋进饭碗中,耳根子红的滴血。 冉从筠和李静怡起身行礼“纪承哥哥来了。” 纪承朝她们笑笑,蹲在李静萍身旁说了两句,两人就手牵手离开。 冉从筠和李静怡对视一下,如今这凉亭中只有她二人,也只能寄情于食物。 今日的羊排着实好吃,冉从筠一根啃完,又拿起另一根,反正凉亭外有薄纱罩着,朦胧隐绰,看不清内里在干嘛。 冉从筠吃的像个花猫,突然感觉身后的纱帘被掀开,有人跨坐着进来,一扭头就看到一身红衣的韩慕。 和那次在青凌山上道观里相间的衣服一样,不过这次头发没有编成小辫,攒成一个大辫子,而是梳了一个利落的马尾,带上一个红宝石发冠,熠熠生辉,配上他脸上爽朗的笑容,夺人心魄。 活脱脱一个相逢意气为君饮,系马高楼垂柳边的少年洒脱的侠客。 韩慕掀开帘子,只一眼就看出面前这个吃成花猫,嘴边都是酱料的女子是冉从筠,他想憋住笑,可看到面前的女子,又想起记忆中那个骄矜跋扈,挥金如土的刁蛮女子,憋得面部扭曲,最后是在憋不住,捧腹大笑。 冉从筠扭头看向李静怡,眼神里透露出“我不认识这个男子,他可能是傻了”,就看到李静怡看到她的一瞬间,口中的茶径直喷出。 她连忙摸脸——粘腻,手上也有褐色的污垢。 闹了一个大红脸,取过帕子,沾水,绞干,用力的擦脸,将脸上的污垢都擦干净,白净细嫩的小脸也被擦的通红。 冉从筠没好气的将帕子扔在水里,在韩慕面前这么没脸,她很生气。 一转身,水榭亭中只有韩慕一人,甚至她用过的筷子夹菜吃。 冉从筠冲上来,一把夺过筷子,“怡姐儿呢?怎么就剩下你了!谁让你用我的筷子的!” 韩慕笑着摇摇头,满口无奈:“你的问题真多啊,第一个问题,李家小姑娘取找我表妹玩了,就在你专心净面的时候就走了,第二个问题,这里一共三双筷子,我不用你的,我用谁的?毕竟整个凌州都知道我爱慕你,还要去你家当上门女婿呢!” “你!” 刚刚净过面,还没用手帕拭干,透明的水珠顺着脸颊滑落,鬓边的碎发也被打湿,湿漉漉的贴在脸上,配上冉从筠现在愤怒的表情,纵使韩慕在互换时看惯了她的脸,也觉得她确实明艳动人。 “我看你一上午都呆在凉亭里,不闷么?看了一上午戏,去打会儿马球?射箭?投壶?别总闷在一处。”韩慕把玩着手中的白瓷小盏。 济昌伯府今日陈设的茶盏都是紫砂盏,冉从筠向来喜欢白瓷,家中的一应器具,白瓷最多,其次是青玉,最后是琉璃。 来参加个无聊的赏花宴还要自己带套茶盏,真够费事的。 韩慕将腰间的水袋解下,在冉从筠面前炫耀的晃晃,“上次你请我了杨梅茶,今日我请你喝杨梅酒。” 水袋倾斜,红色的液体倾泻而出,香甜的气息弥漫在这一间小小的凉亭中。 冉从筠轻抿一口,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