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好,西域贡品,循礼要先呈太后,再入后宫,最后赏赐近臣子。可幸太后不喜,后宫又无人,就叫你捡了个便宜。” 越霁先是满心欢喜地伸手想摸那嫣红果子,听她提及后宫,手上动作一滞,抿了抿唇,忍不住提醒道:“陛下,宫里住着秦公子呢。” 只是秦公子被接进宫后,谢麒一直不曾给个份位,甚至连他的面也未见过两次,才活生生淡忘了。 谢麟凤眸一虚,继而又斩钉截铁似的找补:“他生性高雅,淡泊明志得紧,不会喜欢这等大红大绿的俗物。” 面上抽搐几瞬,越霁权当自己没听出谢麒顺带损了把自己品味,笑了笑:“那臣就多谢陛下赏赐了。” “嗯,”谢麒不以为意地点头,手指在几案上敲了几敲,骤然开口道:“半柳,将拂林国上贡的白犬送去文思殿罢。” 文思殿便是秦公子入宫来住的地方,半柳垂眸,应了声,便退下去吩咐。 越霁偏头奇道:“给秦公子解闷?” 拂林国上供的白犬她见过,浑身雪白,娇小可爱,眼珠子圆溜溜的,见了人便呜呜撒娇。 现养在五坊1里,五坊的内侍宫女见多了猛兽雄鹰,好不容易见个乖巧的,无一不是争着喂养那白犬。 谢麒目光恢复了往常的锐利,意味声长道:“既然强行将人从花花世界接进了深宫,好歹吃穿用度别再亏欠了他的,省得他爹又大早上在朝堂上干嚎。” 一番话将自己形容得像山大王似的,越霁想噗呲一笑,又咬了唇,将笑声强自憋了回去。 涉及到秦公子的事情,她总觉得自己哭也不是,笑也不是。哭像猫哭耗子,笑像落井下石。 说到底,秦行秋秦公子入宫的缘由,还是因着她的缘故。 当初谢麒在早朝上宣布要封女官,朝臣哗然。得了指示的越淙称病未出面,满朝文武无论平日分了多少个政治团伙,那天皆齐齐整整地跪下,异口同声求谢麒收回生命。 从朝月未落吵到暮日西沉,也没吵出个所以然来。谢麟索性围魏救赵,话音一转,宣布后宫无人,吏部尚书秦山长子秦行秋德容兼具,深得君心,即刻进宫。 秦行秋生得面如冠玉,飘然若仙,是长安姑娘追捧的清俊之相中的翘楚。他们向大人本已算一等一的俊俏,可两人站在一起时,姑娘们也不自觉地望向秦公子。 更别提他读书时还被国子监祭酒盛赞,称其有状元之才,可惜还未等到秋闱,他先入了宫门,从此后再与封侯拜相无缘。 秦山原是当天牵头抗旨的一位,圣旨既出,他当朝一口老血憋出来,又怕被扣了不愿皇室子嗣绵延的锅,老泪纵横地强笑着磕头谢恩。 朝臣家中谁还没个英俊又聪慧的子孙后背呢,谢麒诏令一出,全熄了火,没一个再敢虎头虎脑地出声反对,越霁才由此得了个从四品的小官职。 在谢麒面前,越霁一向不怎么掩饰情绪,她眼风一扫,发现越霁快将下唇咬破,心底叹了气,径自转了话语。 “朕难得见你盛装打扮,倒也不算逊色,你那玉簪看着像兵器模样,越夫人给的?” 闻言,越霁抬手摸了摸发簪位置,眼里漾着笑,将玉簪取下,递给谢麒。 “是母亲给的。她说是年轻时的闺中密友相赠,嗯,就是那位曾以一当十的冼将军。她找匠人做了两支兵器模样的,送母亲的是长枪样式,自己则留了……” 她本想欢喜着介绍这支玉簪,可眼前闪过女子利落双髻中藏了横刀玉簪的画面,眸底不自觉黯了黯,片刻后才打起精神继续道。 “横刀样式。” 谢麟只以为她忘了词,不太在意地接过来。 玉簪通体浅碧,晶莹温润,和利落的长□□样形成奇妙对比,她不由得赞道:“玉簪样式,花鸟等精致之物更盛行。也只有冼将军那等在战场上厮杀过的女子,才会想出如此妙趣的搭配。” 她向来赏识有才女子,思及那位英姿勃发的女将军已不在人世,便觉得十分可惜,正要开口说什么时,去而复返的半柳及时在门口通禀。 “陛下,苏太妃求见。” 她此时前来也不算意外,谢麒将簪子递还给越霁,她一人不方便带回去,举着簪子试探几下,终是放弃挣扎,将玉簪贴身收好。 再回神来,就听见谢麒懒洋洋地吩咐半柳。 “让她进来。” 1、五坊:专门为皇室饲养猛兽宠物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