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香,“来——给你爹娘上柱香吧,然后让道士举行一个招魂仪式,只有魂回到家,他们才能享受到香火奉祀。” “谢谢。”刘清苓接过刘母的三柱线香,跪在蒲团上,一一跪拜又一一上香。 仿佛意识她还带着一点人气,灵堂里的其他人渐渐放开了,纷纷细声谈论。 “水鬼附身不是神志不清、疯言疯语吗?我看她这样子不像呐。” “是啊是啊,我瞅着也不大像。” “不过,要我说她的命可真硬了。幼年失足坠湖未死,少年沉江未亡,若说她不是水鬼转世,我都不相信!” 耳畔的议论声仿若魔音绕耳,刘清苓额间青筋剧烈跳动,头疼欲裂,似乎要炸了一般。脑海一直交杂着着江水声和人落水的呼救声犹如一阵一阵的江潮打来,震得她心悸不止,她缓缓吸了气又轻轻呼出胸中浊气。 刘陈氏本来就一肚子怨气,当初公爹刚去了,三房和四房便向她暗示早日分家。处理后事吧,个个都跟甩手掌柜似的,全赖她一手包办。 原来心眼子都拿去嚼人口舌了。 她愤然道:“三房四房,这饭可以乱吃,话却不能乱说的。小苓是我们从小看着长大的,什么水鬼附身水鬼转世,根本就是无稽之谈,还望大家慎言。” 众人被这么一呛白,脸上也五颜六色。也有一两人辩白道:“我们也是听人说的,二嫂子这样呛白我们,也实在没有容人之心了。” 此时,刘贤介扶着一根烟杆散漫地踏进灵堂就察觉这气氛紧张,不闻刀光剑影,暗中却是剑拔弩张。 一边是族中亲戚,一边是自家妻子,这能帮谁说话?不是让自己左右为难吗? 低头见刘清苓的肩膀大幅度起伏,以为她在哭泣,道:“哭吧,做了十来年的儿女,好好送你爹娘一程吧。” 他眼神一抛,乐师会意,手中唢呐的悲鸣腔调越来越高亢。 刘清苓的心脏跳动也愈发激昂,气喘得越急,终于呼不过气来,一头栽去地面上。 刘陈氏连忙扶住。 刘贤介愣住了好一会儿才撇头看向儿子,俯首低语道:“你没请和尚做法吗?难道那水鬼还在她的身上?” 刘彧看了他一眼:“爹,子不语怪力乱神。” 他这个儿子为人处事越来越有威严感了。刘贤介缩了缩头,没再说话。 刘清苓醒来时已接近第二日的晌午,床畔倚着一个小女孩的脑袋,头发上簪了一朵樱粉绒花,右手半只手搭在床上,手掌心握住一个装了半碗水的青瓷碗。 摇晃的木床惊醒了小女孩,她醒来见刘清苓睁开眼,眸中带喜,喊道:“姐姐你醒了!” 刚醒的刘清苓还不在状态,小女孩急忙说道:“我是刘菁!” “姐姐,喝点水吧。”她将调羹取出来,乖巧地捧起碗,我见你一直都没有醒,嘴皮都干了,刚刚正用调羹给你喂水呢,一不小心就睡着了。” 刘清苓抿下,笑道:“你真贴心。” 刘菁羞赧,有些不好意思,“你昏睡好久了,郎中说你落水留下病根加之伤心过度,这些日子以来身体也没有得到好好调理才这样的。 喝完水,她抬眼看了看四周,问道:“他们呢?” “去郊外的祖坟给祖父、大伯父和大伯母下葬了。娘说风水先生已经看好日子了,不宜再往后推了,说今天让哥哥替你,后面你再去拜祭。” 也是,之前从崆岭经重庆回蜀都,走旱道花了接近一个月的时间,这下葬的日子延了太久了。 刘清苓没有说话,但肚子却响起一阵咕咕的声音。 “姐姐你饿了吧!我去给你拿饭来。”刘菁撑起身子,噔噔噔地跑了出去。 不一会儿便又捧着一碗白粥噔噔噔跑了回来,“粥用灶里余热一直温着的,你试试。” 一口热饭下肚,浑身都有了力气。 小女孩歪着头好奇地看着她。 刘清苓扑哧一笑,“有什么想问的都问吧?” 刘菁腼腆一笑后就不客气地问了,“姐姐,省外是什么样的呀?” 刘清苓猛地一怔,着实没想过她会问这个问题。 “为什么问这个?” “之前我去教会学堂上学,修女告诉我们说,上海黄浦江畔十里洋场,繁华无可比拟,外面都是这样吗?” 自古以来,川省地处内陆腹地,西倚青藏高原,北有秦岭巴山,东有三峡,南是云贵高原,交通极为不便。这个时代的大多数人可能一辈子都不会有机会出去。 “当然不是了,上海是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