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恨:“国舅不必如此,奴婢是陛下的奴婢,所作所为皆是为了陛下和太子,若与国舅心意有所重合,那也是陛下恩泽所致。” 孙成言语激动,肩膀都在抖。 申苏庆似笑非笑:“孙总管多虑了。本官也是为了太子和陛下。太子的本官的亲外甥,恭孝皇后唯一一个儿子,本官自是要护着太子。”申国舅话锋一转,“自然,孙总管也要护着小方公公。” 孙成瞬间萎靡,如泄了气的皮球,喃喃道:“是,他是我徒弟,我自是要护他周全。” 申苏庆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摸了摸短须,道:“如此,我们都能心安了。” 申苏庆说完,一撩紫袍,就着汉白玉阶,拾级而下。 留下孙成佝了后背,弯了脊梁,低了肩头,直到化成一个灰色身影,如木胎泥塑矗在寝殿门口。 次日早朝,一封定北侯李临渊身有锢疾,不能履行带军打仗之职的圣旨,在朝中引起了轩然大波。 宣政殿中,臣工们济济一堂。 陛下仍旧病着,连贴身太监孙成也不在。定北侯自生病以来,甚少出席早朝,今日又是告假。 今日在丹陛右侧站着的,是孙成的徒弟,人称小方公公。 朝臣们不约而同地看向站在前面的房诸。 房诸定定地看着面前几步距离外,汉白玉铺大红猩毡的九级威严丹陛,中间雕刻五条栩栩金龙,寓意天子九五至尊,君王江山久固。 在龙椅下侧、丹陛上方就座的申国舅气派恭肃,傲视下方站立群臣。 他人皆不足虑,唯有定北侯与房诸,先帝太过宠信,让他们一人执军权,一人掌内阁。 二人与太子非亲非故,是他辅助太子的最大障碍。 如今定北侯已倒,下一个就是房诸了。 “房大人,房大人。”有同朝的臣子小声提醒房诸,“您倒是说句话呀!” 定北侯要被削权了,以后大梁的军机事务归谁掌管? 房诸缓缓回神,如黄山老松缓了缓双臂,左迈一步,持笏出列。 “国舅,何至于此。定北侯今日身子确有不妥,可那是正月十六夜寒所致。定北侯带兵十数年,征战无数,战功赫赫,哪里能……” “房大人,”申苏庆打断他的话,“不是本官要解其军权,这是陛下的旨意。定北侯带兵多年不假,征战无数也是真,可哪里战功赫赫了?单说与西戎一战,十万大军,他折损了我大梁多少将士!” 房诸抿了抿唇,据理力争,“国舅此言差矣,胜败乃兵家常事,何况那西戎……” “房大人!”申苏庆语气带了不耐,“你是文臣,武将之事自有陛下定夺,你何必越俎代庖呢?” 房诸默了片刻。申苏庆今日是非要解侯府军权不可了,便换了套说辞,“那陛下圣意,命谁接替定北侯?” “御林军统领,龙骧将军曹正阳。” 此话一出,满朝文武惊诞不已。 房诸只觉荒唐,“那曹正阳年不过三十,从未独立执掌过帅印,哪里能掌管我大梁数十万将士。” “房大人此话差矣,有志不在年高。霍去病二十一岁封狼居胥,焉知曹正阳不是第二个冠军侯!” 申国舅咄咄逼人,房诸心中怒火再也压不住,“本阁确实不知曹正阳是不是第二个冠军侯!本阁只知,赵括夸夸其谈纸上谈兵,致白起坑杀四十万赵军,赵国对秦国自此再无还手之力。马谡大意失街亭,致使诸葛孔明北伐失败,不得不摆空城计瞒过司马氏,最终病死五丈原。 行军打仗,关系外敌国本,哪能轻言废立!还请国舅收回成命!” 朝中不少人纷纷附议:“请国舅收回成命!” 带兵打仗之事不比其他,定北侯是沙场中锻炼出来的铁汉子,战功卓著;曹正阳虽说英武年青,也颇有计策,到底比定北侯少了三分时间淬炼带来的信服。 论官阶品轶,内阁首辅的房诸比一品申国舅绰绰有余,当他自称“本阁”,软硬兼施,倒也稍稍震住了申国舅的嚣张气焰。 就在群臣以为房诸能劝服申国舅之际,申国舅却丝毫不慌,只见他对小方公公点了点头,后者会意,从陛下的龙桌上请出一道紫檀木盒装着的黄表谕旨。 申国舅接过,展开,朗声读诵。 “陛下有旨。” 群臣闻言,纷纷下跪。 “国舅申苏庆,忠孝节义,计谋无双,惠族睦宗,可堪大用,命其监国辅政,一应朝廷事务,皆可便宜行事。钦此!” 申苏庆合上谕旨,朝众臣晃了晃,“这上面盖着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