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的玉玺朱印,是陛下亲笔所写,如此,房大人还要逆天而为吗?” 房诸跪在地上,双腿似被人点了穴,动弹不得。 “怎的,房大人要抗旨吗?” 房诸似乎什么也想不起来了,他是谁,他在哪,该干什么。他抬起了头,看到的不是陛下,而是站于丹陛之上的申国舅,他的嘴唇一张一合,手里的黄色谕旨在紫袍的映衬下越发刺眼;旁边的小太监眼含轻蔑,却极力想装出来恭敬的样子。 自己的胳膊好像被人扶住了,眼前大殿的地面却在摇晃,直到他的白色笏板上沾了鲜红的血滴,周围围了一圈人,他的听力和神志才回来。 他听见了群臣的脚步声,交谈声,嘶吼声,有叫他名字的,有喊太医的,还有惊慌失措,要去禀报陛下的。 房诸胸前的官袍已被血浸染成黑色,口中仍在不断大口大口地涌出鲜血。人影在眼前走动交错,间隙中,他看到了台上申国舅似信非信的眼神,有性急的武将等不及太医到来,上前两步拨开人群把他背了起来,提腿就往太医署的方向跑。 武将孔武高大,背起他就像背起一个轻飘飘的枕头,毫不费力。 原来他已经如此年老了啊,老得像秋日干枯的黄叶,没有昔年的风华康健,只能蜷缩在树木一角谋求片刻的安息。 “房大人!房大人……房公!房诸!” 有亲近的同僚左右扶着他,呼唤着他的名字。 后面跟了一群文臣武将,都小跑着,像是赶集一般追着他。 房诸离去后,宣政殿臣子只剩寥寥十数人。 方兆靠近申苏庆,小声问:“国舅,我们怎么办?房诸不像是装的,若他有事……” 申苏庆眼中有精光和狠戾闪过,“不论他是不是装的,他都是抗旨不尊。” 申苏庆目光在殿上这十数人身上逡巡,开口:“传我命令,昨日大朝会,房诸不敬陛下,出言诅咒,着革去房诸内阁首辅之职,在家闭门思过,直至陛下痊愈。” 十余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官职最高的那个反应过来,带头跪下:“臣等,谨遵国舅命令。” “谨遵国舅命令。” 众人的声音在空荡的殿中回荡。 申国舅的唇角终于勾了起来,“很好。方公公,把这几位大人的名字记下来,这可是我大梁以后的股肱之臣。” 为首的那个再次开口拜谢:“谢国舅知遇之恩!” “谢国舅知遇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