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头发，对着街上随便一个长着老二的男人卖笑，张开腿发情。与此同时我们在干什么？省吃俭用给你寄生活费！我看错你了，你就是一个胸无大志的软蛋！你凭什么认为他上了你就会对你负责？你凭什么觉得他会养着你？要我说，他做得对，我也不会养着你这样一个处处惹祸的贱人！

你居然有脸问我能不能回家？滚去吃屎吧，烂货！就算死在好莱坞也别回来！跳河、上吊、吃枪子儿，我不在乎！

不过，你要是还有一点点自尊心，就给我活下去。凭我给你的好样貌，在好莱坞找份工作，我不在乎你干什么，活下去，养好你女儿，把她培养成一个巨星。

……

埃丽卡，你服气吗？你是纽黑文最美丽的女孩，你是戏剧天才，你是康涅狄格剧院有史以来最年轻的主演，你甘心顶着“未婚先孕的蠢货”的名头死掉吗？嘉宝、黛德丽、凯瑟琳·赫本，她们哪个比得上你的美貌，你的才华？她们抢走了本该属于你的东西，财富、地位、名声，你甘心吗？虽然你已经是个废品了，但好在你生了孩子，不算一点用处也没有。你做不了明星，但可以做明星的母亲。你要教会她，人生就是战场，赢是唯一的目标。你要用尽一切方法，把她培养成一个战士，一、切、方、法。

你说你女儿很乖很聪明，就是长得不太好看。所以昨天，我去见了卡佳婆婆，为你女儿占卜祈祷，就像我从前为你做过的那样。等到太阳落下，我们爬上北部郊区的山。卡佳婆婆穿着长袍，在一颗看得见月亮的白桦树下布置祭坛。我坐定等待。午夜了，卡佳婆婆站在祭坛中央，开始念咒语。面对四个方向，她画五芒星，念咒语，召唤四天使降临。她反复做了十几次，我在一旁等待，闭眼祈祷。她停下，睁开眼睛，双眼越过我看向很远的地方。“好了，天使已经降临，现在问问题吧。”

我问你的孩子会有什么样的前途。卡佳婆婆深吸一口气，说着我听不懂的话，好像把这个问题翻译给天使。夜晚的山上闪着幽绿的鬼火，我在安静中等待着那个答案，想起你出生时我为你占卜的事情。卡佳婆婆说你什么都好，会是个演员，但我务必要注意，不能让你受了男人的骗。我牢牢记着这句话，你一天天长得越来越漂亮，追着你的男孩子越来越多，我举起扫帚一个个把他们打跑，不让你和他们有一点接触。那个扮演阿尔芒的男孩子，我知道他对你有好感，就叫你哥哥带人去把他打了一顿。也许我做得太过了。

良久，卡佳婆婆睁开眼。

“这个孩子会成为巨星。”她宣布，余下的什么也没说。

埃丽卡，你明白了吗？你要做一个敢于为孩子牺牲一切的母亲。你要给她斯巴达式的教育，从出生那刻开始，就为成为巨星铺路。首先要增强体质，每天的冷水澡是必不可少的，营养必须管够，哪怕去偷、去抢，你也要让她有东西吃。不要让她挨饿，我以前在你身上试过这种方法，其目的是增强你的意志力，但我失败了。其次，你要找到一种让她乖乖的方法，一种恐惧，以便她以后训练的时候听话……你要结识各色人等，为她搭建人脉，不管你用什么方法，都要让他们注意到她。任何方法——就像我曾经为你做过的那样。不要吝惜鞭打，这会锻炼她，让她更强大。

我知道，你会心软，看着小女孩柔软的脸蛋，美丽的眼睛，你下不去手，但你必须把这种感情割舍掉，这是必须的。你不是害她，你是为了让她成功，这是一种大爱，比拥抱亲吻更伟大的爱。你以为人人都能这样爱自己的孩子吗？只有斯潘捷诺娃家族才有这样的天赋，因此我们的孩子都是战士。你的亲吻只会让她软弱，但训练她，她会变得更强大。你女儿在家里受了苦，在外面就不会怕，不会输。

我们已经输够了，再也输不起了。

又及：

你上次寄的钱不够。你舅舅上个月在精神病院去世了，再寄钱回来。

娜塔莉亚·斯潘捷诺娃

1935年9月5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