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着他回答。 法兰的手摩挲着书侧,他没有看我,而是看着窗外地下街终年的漆黑。半晌,他说:“没什么特别的理由,刚好看到了,就帮帮忙。” “帮帮忙?”我笑着反问了一句。 事情到这里已经明了了。我站起身,走到了法兰身前,蹲下来仰视着他。这本来是一个很容易显得别人很高大的角度,但是法兰已经病入膏肓,我只看到了一个行将就木的男人。他低下头看着我,看起来有点惊讶。 “法兰,”我笑着问道,“你为什么不向我求救?” 法兰一愣。 “你知道我去找药了吧?”我说,“在你的眼中,我不是‘无所不能’的雷伊吗?为什么不向我求救?” 法兰张开嘴,他想要说话,但是没说出来。 我看着他,闭了闭眼,把手肘搭在膝盖上撑着头。“有人说过,真正想要求助的人不会向我求助。法兰,你是真的一心想死,才不求救;还是还想活,但是觉得没法向我求救?” 法兰凝视着我,他说:“雷伊,你跟利威尔怎么了?你要干什么?” “你很机灵啊。”我说。 “因为这是你第一次叫我的名字。”他看着我说道。 我拄着头侧过脸,看向放在法兰膝盖上的书,他在描写巨木之森那一页做了书签。说来遗憾,我这一趟玛利亚之行竟然没去看看这让伊莎贝尔神往已久的地方,要是她知道免不得要责怪我许久。 “说啊,你到底是怎么想的?想活还是不想活?”我问道。 他的嘴唇嗫嚅了一下,我看向他,可是他的眼神一片死寂。他垂下头,像是很疲惫地半闭上眼,视线无目的地漫游。“无所谓吧。说起来挺可笑的,从我离开你们,我就一直分不太清我到底是活着还是死了。”他说。 “可是你救了伊莎贝尔。法兰,其实你之所以救她,是因为你觉得救了她,好像自己又有了活着的感觉。” 我从地上站起来,两手撑在椅子扶手上,从仰视变成了俯视。法兰往后费力地挪了挪,他可能是怕给我传染。“一心想死的人在哪死都一样,法兰,你挪到椅子上等死,腿上放着游记,其实是想走到地上,走到露丝、走到玛利亚,走进巨木之森,蹚进有黑鱼的小溪。你说你无所谓,但是你其实恨不得把全世界都走一遍再看着日出跳崖。” 我看着他,笑出了声。“挺不错的。” 我伸出手,一把掐住了他的下巴把他带地往前一蹿。 “今后都时刻保持着救伊莎贝尔那时的心情吧。”我在他耳边低声说,“我知道你还是闹不清自己到底是不是真想死,但是后面,你就为了伊莎贝尔活。” 法兰太虚弱,他有点喘不上气,艰难地说:“……你要去哪?你要……离开了吗?” 我从后腰拿出药,倒进他的嘴里,同时恶魔在法兰身后缓缓显现。 我的药被我之前分出来了两份,一份是伊莎贝尔的,一份就是在我考虑过后,留给法兰的。然而剩下的,统统被我分给了那些染病的小弟。 。。。。。。 在那之后,我返回了玛利亚。我本可以再次召唤蜘蛛,但是我没有。我用来时那个车夫给我的伪造通行证,一路乘着渡船前往玛利亚。 在将要进入玛利亚时,我从直达的渡船上下来,向路过的车队借了顺风车。这次不是来时那个一人一马孤零零的车夫,而是一个颇具规模的车队,而他们也不是运送稻草的,是稻谷。 我坐在码地整整齐齐的谷子后面,想起来和利威尔去时,那个车夫说过,他让麦客帮忙收割,正是丰收的季节。 赶我乘的这辆车的是一对夫妇。他们路上话很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顾忌我是陌生人的缘故。我也不主动搭话,大多时候都是靠在稻谷上发呆。 有一次,那个男的终于向我搭话了。他问我,“小姐,你一个人旅行吗?你的丈夫呢?” 我不由得想起和利威尔的假装夫妻,回答道:“我还没有结婚。” “你胆子真大,敢一个人出远门。”他感叹了一下,然后再无下文。 当天夜里,我就有幸吃到了掺了蒙汗药的干粮,和一次拙劣的夜袭。我抽出那个男人的皮带,把这对夫妇绑在车里。 车队之间隔得不近,我看了看其他车,似乎都没什么动静,也摸不准这到底是不是团体作案。那对夫妻一直磕头叫饶,说自己也是一时鬼迷心窍,被穷逼地没办法。我看着他们破洞的裤子和衬裙,摸出钱袋,把里面的钱全倒在他们的头上。 没了需要我照顾的人,这些钱从此也没了用处。钱袋空了后,我突然感到了一种难言的松快,就好像回到了
关于我的新工作(2 / 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