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慈善之人,哪怕姑子庙不宜让男子留宿,还是给夫妻两人腾出了一个相对靠近后山的房间。山间本是安静,林间风声沙沙,树影婆娑,月光在竹制的窗间走过,月光斑驳。 “还不睡吗?”今日起得早,坐了一天的车上山,本是劳累。可闫楚禛翻了身,发现身旁的凌挽馥竟然还未合眼。 凌挽馥不是第一次在山间过夜,山林的安静也是她所喜欢的。然甚少睡不着,许是白日里和闫楚禛谈的那些话,引起了她的那些往事,已经多年未曾和人再次谈起。即便过去了多年,然那镌刻在骨子里的痕迹,是永生无法淡忘的。 “既然睡不着,那就随我去一个地方。”闫楚禛见凌挽馥没有回话,便拉着凌挽馥下了床。 “你这是干嘛?”凌挽馥不懂丈夫夜里又出现了什么奇思妙想,避免打扰他人,还是配合着穿衣跟着出去。 只见闫楚禛一手提着小灯笼,一手拉着凌挽馥,小心地往着后山的路走去。不一会,两人便穿过林间,来到了一湾小湖旁。闫楚禛找了一个干净的大石,小心扶着凌挽馥坐了下来。小湖位置偏僻,比房里更加安静。湖是深山溪水沿山体而下,汇聚而成,湖水不深,湖水清澈,湖底的石头小巧光滑,在月光下莹莹发光。清凉的山风于林间而过,山野的草木香随风而至,让人格外惬意。 “白日的时候我偶然发现的,当时就觉得这边很是幽静,夜里过来,必然很美。” “那我们来这,干什么?”凌挽馥想不明白这三更半夜的,自家夫君又在搞什么名堂。 “赏月,你不觉得月色很美吗?” “赏月?为什么?” “哪有什么为什么。就是觉得美,过来看看,要是到了天亮还睡不着,我们还可以看看日出。”闫楚禛紧挨着凌挽馥而坐,搂着她。他知道她向来浅眠,今日思绪过多,更加难以入睡了。要她窝在房里强行入睡,必然是难受,还不如就顺其自然,偷溜出来,放下平日那些纷纷扰扰。就这样一盏孤灯,静静地相拥而坐,听听风声,看看月光,何尝又不是一件美事。 或许是闫楚禛的方法误打正着的起了作用,或者是凌挽馥真的累了。凌挽馥被闫楚禛拥着,微微的暖意从背后的怀抱里传来,竟然迷迷糊糊之间就这样睡了过去,一夜无梦。 开春的春闱乃京中大事,寒窗多年的学子会从全国各地涌入京中,他们会在京中一直到三月放榜后。在此期间,他们会倾尽所学为前程,为家族谋个鲤跃龙门,一改出身的机会。大量的人流入京中,为京中的商家带来了商机。特别是旅馆、食肆。那些赶考的学子,为了能有个安适的地方住下来备考,哪怕比往日贵上好几倍的价格,对于一些家境不错的学子来说,还是值得。至于那些实在拿不出银两的,就只能想办法去挤一挤破庙废宅都是无怨无悔。 不管如何,沉寂了一个漫长的寒冬,在一声春雷的召唤下,终于开始了褪去腐朽的痕迹,那些陌生的面孔在抽枝的老树中集聚,诗文的讨论声与春意相互碰撞,即便不抬头仰望,便可知道,寒冬已经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