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挽馥向来爱财,对于这样的商机,她当然也是不会放过的。事实上在她接管凤宜阁不久,她便盘下了一家旅舍,不在闹市之中,在长廊坊。旅舍位置不优越,里面环境一般,饭菜简单,就连名字都是普普通通,叫做迎客楼。这家格局不高的迎客楼,因价格公道,可是很受贫困学子欢迎。毕竟比起那些破破烂烂的庙宇,迎客楼可谓舒适不少。更为重要的是,迎客楼是可以允许以劳代替银子。要想赊账的学子,找到罗伍写个承诺书,签个字,便可在领到一些差事,或是留在迎客楼帮忙做些简单的活,或是到凤宜阁为姑娘们抄写诗句,做几首词,不用吃苦头,罗伍也会顾及读书人的脸面,不需要他们抛头露脸,还能抵些住馆子的钱,何乐不为。迎宾楼虽然无法跻身于京中的那些明楼,但是也因其独特的经营方式,建立其独有的客人对象。一些来京中投奔普通百姓,或者倒卖货品的小商贩,都喜欢选择此作为落脚的对象。长廊坊周围百姓,遇上个年节日或者有什么喜庆之事,也喜欢到迎宾楼吃上一桌,在他们可支付的范围内体验一把下馆子的,不也是不可以。如此一来,迎宾楼的生意虽没有大进账,但是稳定中保持着每月的小盈余还是能轻松完成。 除了迎客楼,凤宜阁这边最近的生意也好得很。自古青楼便是文人墨客喜欢聚集之地。试问有哪位才子不想来一段与被迫落入风尘的可怜女子相识相爱的风流佳话。学子们相聚在此,品诗对赋,与美人以文相识,即便日后名落孙山,都不枉此行,回去老家足够他们吹嘘上一段很长的时间。客人心情愉悦,凌挽馥的钱库满满,心情更是欢喜。这样的光景从去年年底会一直持续到放榜结束后一个多月。直到落榜的学子会和好友一一道别,相约下一次赶考,才会依依不舍地离开京城。 话说这日,华灯初起,只闻官道上马声哒哒而至。看门的小厮见有客来,便笑着迎了上去。只见高头大马上下来一位灰袍劲装的工资,剑眉斜飞,手持佩剑,一看便知是个行走江湖的侠客。凤宜阁是打开门做生意的,卖的是欢愉,客人是官家老爷还是执剑走天涯的江湖人士,都是没有区别的。 公子一下马便把缰绳给了小厮,并扔了一个碎银过去,吩咐道:“给小爷一间上好的雅间,上几坛好酒,叫上花娘过来。小爷我要挑一挑。”京中不愧为一朝中心所在,即便他已经多年未曾踏足,还是那迎面而来的热闹非凡。 “好咧。”小厮掂掂手中的银子,分量足,出手大方,性格豪爽,要求不高,好客人。 芸娘让丫鬟将客人领进一间三等雅座,按照客人的要求,送上热水。待其舒舒服服地洗了热水澡出来后,雅间已经摆上了好酒美食,还有五个十六七的姑娘。 “让她们先留下吧。” “那客官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门房丫鬟会随时进来传达。”芸娘掩门而去。暗道,这位公子又是一位品味特殊的,进来什么都不提,不看名册,不点花魁,只点了十六七岁的姑娘。男人爱年轻乃是常事,芸娘在此地多年,自然不会有太多其他的想法,照常对门房丫鬟吩咐了几句,便下楼继续忙其他事情了。 半个时辰后,有姑娘从雅间出来,神色略微怪异。门房丫鬟甚觉奇怪,姑娘都换了好几轮了,房门内丝竹响乐的声响一点都没有,更不用说嬉闹之声。里面怎么说也有七个人,不说其他的事情,连个小调小曲都不弹奏一下,难不成在里面谈心讲佛理?这里可是凤宜阁,京城第一青楼。门房丫鬟心中琢磨着,抓着个刚出来的姑娘大致问了几句。这一问方是惊讶,他们真的在里面谈心,门房丫鬟心想不太对劲,便转身去找了芸娘。 根据出来的那位翠娘的说法,里面的公子不要人伺候,自斟自饮,让姑娘们都坐下来拉家常。问她们原来姓名,芳龄,祖籍,家中是否还有其他人,为什么会流落风尘等。谈完了,居然还额外打赏她们银子,让她们出去。 青楼忌讳打探女子过往,哪怕哪个不懂道的聊起,都会被姑娘简单一两句概括。如这般详细盘查,还打赏银两,感觉来此不是为了欢愉,似乎是在寻找什么。料想到对方来自江湖,不知里面是否藏有其他不安因素。安全起见,在未酿起其他事端前,芸娘决定,请走这位客人。 “不知客官对我们凤宜阁可否满意?” “很好,很好。”酒醇,菜香,人不作怪,舒服。方乘飞行走江湖多年,去过的地方不少,难得见到青楼有如此格局。 满意,证明心情不错。“看客官衣着,应是外来之人。想必赶了不少的路,也是辛苦了。凤宜阁是可以为客官提供留宿的方便,可是不凑巧的是,今夜房间和姑娘都被包下,实属抱歉。凤宜阁也有些相熟的旅舍,要是客官愿意,我这就遣小厮领客官过去。” “不着急,要是阁中没有这般年龄的姑娘,你就再给我上几坛梨花白。” 还要酒?除了最开始芸娘安排上来的菜肴,后面这个雅间要的,除了姑娘就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