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会是如今这般状况。红柳不敢怨念林氏没有为自己出面,只好跟着凌挽馥灰溜溜地回到宿石居。得罪了女主人,她现在要做的是如何取得原谅,留下来。 “少夫人,”红柳见凌挽馥一落座,便一股劲地下跪,只是膝盖还没着地,就被阿兰拽了起来。 “下去。”凌挽馥拿起茶盏,头都不抬一下,直接下令撵人。 “可是夫人,红柳。” “下去。”还是那句,“要不,你在这,我走。四月,你去拿个软垫给红柳,奉茶,送上点心过来。” “不不不,夫人,受不起。” “那……” “我这就下去,下去。”红柳不敢说什么,起身就退出门,拔腿就跑,连着摔了两下,还撞到了阿兰。望着胆战心惊的红柳,再瞧瞧凌挽馥,此时正坐在塌上,悠闲地和四月在闲聊。阿兰是不明白,这点事情就吓成这样,红柳是哪里来的勇气跑去林氏那告状的。 红柳自觉得罪了凌挽馥,总觉得凌挽馥会惩罚她。可一如回来那日,凌挽馥压根就不理不睬,仿佛根本就没有这号人一般。这样的平静没有让红柳感到安心,反而更加惶恐。每每在院中见到凌挽馥,看到那不经意一笑,红柳就会觉得,少夫人是不是在心中打量着怎么处置她。不过此回,红柳真的小太多了,这点小事,凌挽馥一点都不放在心上,不过是多花了她半个小时和林氏斗上几句罢了。 凌挽馥对院中其他的人员都做了不同程度的调整。房内多余的人员通通被调整了出去,安排在院内干活。这让原来宿石居中,无人干活,房内人过多无活干的现象发生了扭转。被调整出去的人,大多都是游手好闲,通过收买了陈嫂,在房内混日子的。如今她们最大的靠山陈嫂自身都难保,她们哪里还敢说不,要知道,那些因为偷懒,直接被凌挽馥放出府的人都有,她们还能留在府上,已经是大幸了。有惩罚就有奖赏,对于那些真的老老实实在院中干活的。凌挽馥或是一次性奖赏,或是根据能力提了身份,加了月钱。 在这次了调整中,陈嫂的打击是最大的,侄女被赶出了房,要想往上爬成为姨娘,是不可能了。自己手中的活又被凌挽馥安排了人去接替。既不能触及钱财管理,又不能因为职权受到被人的巴结。陈嫂的财路可谓直接就被凌挽馥断了。这位少夫人,平日里不声不吭的。笑着和下人对话,笑着处理院中的事务,可那双眼睛一扫,陈嫂便觉得腿肚子发颤。有些谎,甚至连二夫人林氏都无法分辨,可在少夫人面前,一点就破。 陈嫂只知道畏惧凌挽馥,却不知道凌挽馥是经过怎么样的努力才学会在众多繁杂的账目中一眼便能理清个中往来。不知道凌挽馥是熬过了多少的日夜才能面对众多管事笑得云淡风轻。今日的凌挽馥是落华夫人一点一滴地教导出来的,是落华夫人临终受托,以十二岁的年龄支撑起整个凤宜阁的风风雨雨中走出来的。倘若在陈嫂这样的人面前轻易败下来的话,凌挽馥不仅觉得对不起自己,更对不起母亲的多年的辛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