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恩客,去前院实在不妥当,便让人带着他从后门直接进了后院的花厅。凌挽馥对外虽然被人尊称一个凌小姐,但是怎么说,她都是凤宜阁的主人,到底不是一般人家的闺阁女子,所受到的限制自然少很多,例如她可以自主决定要见什么人,在哪里见。她一直以为守礼之事是个人发自内心的自觉,并非来自于条条框框的限制。只是有些细节上的东西,芸娘坚持,她也就懒得反驳。 “不知今日闫大人过来为何?,不是为了送药那么简单吧。”她一直都在等待着他的到来,既然来了,她自然不会放过。“或者说,如果大人没有什么事情要说,那么我就有话问闫大人了。” “问我?”闫楚禛喝了一口茶,一副完全不知所以地问道。 “那个人是谁?那间房子的东西太过精致,绝不是柳庸这一类的小官可以拥有的。还有那些用来驱臭的香料……” “那些香料及其珍贵,非坊间可寻得。”闫楚禛自己续了一杯茶,用茶盏轻轻拨开上面的漂动的茶叶,透过茶水上升起的水雾,闫楚禛玩味地望着珠帘后等待着答案的凌挽馥。“既然凌小姐问了,闫某也就不会辜负地给出答案,无可奉告。” “那么那个妇人呢?也是刚好撞上了圣驾?那么巧?” “这是没法奉告,因为闫某也不知道那妇人从何而来,不过闫某猜测,妇人绝不是小姐所想象的良民,故小姐也不必然为此而伤心。” “闫大人一点说服力都没有,难道大人就不怕被天下人嗤笑吗。”凌挽馥对闫楚禛的答案可谓嗤之以鼻。 “不重要,他人之言非我之口。我想控制都控制不来,何必大费周折。至于谣言之事,非我担忧就可以止的。更何况,和其他的事情比起来,名声似乎并不太值钱。” “想不到闫大人会如此精于打算。” “过奖,倘若某日闫某没办法在官场混下去,要在生意场上和凌小姐讨口饭吃,希望凌小姐能高抬贵手。” “闫大人思虑过多,以大人的才智,又怎么会混入此道。”大虞皇朝最年轻的状元要在生意场上打拼,凌挽馥是怎么都没办法想象会有这一天出现的。 “既然凌小姐知道,那么就请凌小姐好好经营凤宜阁,你要的答案,闫某会给你的。”只是这需要一点的时间。 “那么那些孩子呢?”她们所要的答案,谁又给她们。这不是话本中情节,如此的活生生。到底是她看错了闫楚禛这个人,他和那些人一样,只是将此作为官场上的垫脚石。 “她们的答案,闫某也会给。哪怕付出此生,这个答案,闫某一定会给。” 要一个出生名门的后代去为那些无权无势的穷苦人家的孩子谋个答案,说起来是可笑。但他起身离开那一刻,凌挽馥却想相信他一回。或许是那一刻风卷珠帘之际,从珠子缝隙之间看到的专注与坚定给了凌挽馥一些许的希望。直到闫楚禛在门口不经意回眸之间,撞上她的眸光,凌挽馥才意识到,先前那么一刻,自己出神了。幸好有珠帘隔着,否则就超级尴尬的。可下一刻闫楚禛那微微上扬的一笑,凌挽馥不知是不是错觉,他似乎发现了。 柳庸等人被判了春后斩首,然而他们是等不到春后了。因为他们的判刑不到半个月的时间,柳庸和管家就在牢里畏罪自杀了。关于此案的先前的那些猜测又再次掀起了新的一波,这个冬天,除了关于柳庸和京城儿童迷失案的谣言外,纷纷扬扬的还有从天而降的大雪。瑞雪兆丰年,但是当大雪一连下了半个月依旧没有停止之势的时候,整个大虞皇朝都不会有这样的想法了。 那些夜里,凌挽馥倚窗眺望,仿佛总能听出那些若有若无的哭泣声,伴随着风雪飘了一夜又一夜。这注定是个不好过的年。不管是京中,还是这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