蘸浓墨的羽毛笔,递到她手中,“我批准了……时间……唔,就,晚餐钟到熄灯钟之间吧。时间不多,但我相信您能理解,那些大兵在晚餐钟之前都需要训练。” “当然,当然,我完全理解。” “说起这个……罗斯坦先生,我很欣赏您对于传播福/音的热切态度,但恕我指出一点——您切不可为工作忽视自身安全。要知道,就连纳吉伯爵这样武艺娴熟、保护严密的贵/族都在自家军营里遭到了敌人的刺杀……这样吧,我会让人看/护您。放心,他们只为您的安全与方便而设,绝不会干涉您的自/由。” 约翰忍不住插口:“罗斯坦神父的安全一向由圣光骑士(教/会骑士)守护……” “不再是了。当然,您想留着他们也可以,但恕我直言,他们虽然英勇,但毕竟人数稀少,恐怕不足以担当这样的重任。”科蒂夫人说道。 科蒂夫人将新写完的羊皮纸递向罗斯坦神父。神父迟疑片刻,终于伸出手接了过来……他的手有些颤/抖,动作是如此的缓慢,仿佛将手伸向一条蛇。“感谢您的慷慨与体贴。”他说道,声音苦涩。 正在这时,女仆波利回来了,她用银盘捧着一小堆干枯蜷缩的桂皮。科蒂夫人接过银盘,将昂贵的香料倒入壁炉中。火焰倏地腾起,挟有馥郁而蕴意温暖的香气,其滋味是微妙的甘甜,像是最浓烈的夏日。 科蒂夫人将那卷小/巧/玲/珑的羊皮纸丢入火中,“诸神见证,债已清偿。”她柔声说道,火在她眼中安静地燃/烧。她用那双着火的眼睛看着罗斯坦神父,微笑道:“现在天色已晚,如不介意,请留下与我共进晚餐吧,就当是与我一同庆祝……请原谅我,我实在等不及天亮了,我一定要现在宣布这个好消息,即使这里听众稀少。我丈夫打下了索斯/诺克城。” . 靳一梦打下索斯/诺克城,其实颇有些顺水推舟的的意思,毕竟很显然的一点,他出兵时并非想要攻城略地,不过是为了保卫自己的领地而已。结果到了后来,一切水到渠成。 靳一梦在出城时所带的部/队乃是一支轻装机动部/队,总数不过五百人。当他与来自索斯/诺克城的那一支敌军接/触之后,意思意思追了一阵,随后不出他所料,两股敌军汇合,强弱瞬间颠倒。 在此必须提一句所谓轻装机动部/队的含义。靳一梦领兵出门时,带的全都是轻骑兵,其辎重多是弓箭、矛枪、皮甲、锁甲(锁甲最重也就十几斤)之流,即使跑路或者急行军之中辎重车无法跟上,大家也可以淡定弃车把装备穿到身上,军马一咬牙一跺脚完全可以顶得住。当然这年头热衷于打家劫舍玩游击的家伙都这么穿,就连出息点儿的土/匪也这么穿,从索斯/诺克城来的那一股轻骑兵也是这配置……可是从前线下来的那接近四千/人却不同。这四千/人,是长峡屠狼军,国王的御军,精锐中的精锐。 一支军/队的精锐程度会体现在许多方面,但毫无疑问,装备是其中毋庸置疑且至关重要的一环。这支军/队多数是骑兵,他们马匹优良、装甲厚重、枪矛锋锐、训练有素。这是一支钢铁之师,是长峡狼王挥出的利刃与铁拳。值得一提的是,即便是一支全由重装枪骑兵组成的队伍,在跋涉行军的过程之中也不可能全副武/装,而是会将过于沉重的装备交由辎重车队,在战事临近时才全副武/装,以免因装甲沉重而拖累行军速度(一套板甲起码三四十斤)。 战斗力是一个系统化工程,重装骑兵在战场上的横冲直撞、所向披靡,自然是需要其他部分来支撑,比如广布于部/队周围的侦察斥候,比如提/供支持补给的辅兵,比如……一个眼光犀利、行/事英明的指挥官。 ——当然,对方指挥官的战略并不能说是错的,毕竟人家堂堂王者之师从前线跑来卡洛城,自然不是为了游击骚扰,而是为了将其拿下,彻底拔掉这根突然扎根在卢西恩地图上的该死钉子。人家奔着攻打城堡而来,对手是一群不堪一击的民兵,所虑者唯高墙坚壁而已。在这样的情况下,让他们玩儿个什么游击战什么麻雀战术,他们恐怕都咽不下这口气。若非靳一梦手中握有几个比较金贵的人质,恐怕他们早就一路打去,兵临城下了。 ——他们唯一的错误,或者说,缺点,就是……他们没有跟靳一梦打过。 靳一梦且战且退,示敌以弱,利/用先前布防时留下的小股部/队不断骚扰。长峡军被其给出的各色/情报误导,又被各种路障沟渠弄得烦不胜烦,不免产生骄矜轻敌之意,只顾一味穷追猛打。三天之后,苦苦追击的长峡军已然成了疲兵,在麻木大意之下,被靳一梦引入一块狭窄的谷地之中。 此处谷地呈三角形,趋势外宽内紧,颠簸崎岖,其地形对大兵团极其不友好,当时又适逢天降大雪,视野不明……总之,等对方指挥官隐隐觉察到不对时,已经彻底迟了。他的最后一条命令是“停下”,下一刻,他就被一颗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