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应该有倾诉和软弱的权/利,每个人都应该有一个人,可以让他问一句‘我该怎么办’。可是除了我,整个斗兽场里还有谁既不会背叛你,又有能力拥/抱你?你只有我这一个选择。” 靳一梦的脸上现出了极端复杂的神色。他没有说话,只是盯着李/明夜,用渴望又抗拒的矛盾眼神。出于一个男人的自尊和他惯有的强/硬,他抗拒向任何一个女人吐露自己真正的挫败,但出于一个长久在黑/暗中孑然独行的迷途者,他渴求一盏明灯和一个归处。 他低头注视李/明夜。娇/小的少/女,轻/盈的体态,仿佛风吹就倒,然而却有坚韧如竹的挺拔姿态。他忽然想起人类清除计划中那个毅然驱车撞向敌人的女人,那是她最弱小的时候,她每一次遇敌都必须搏命,却依旧从容。 ——从容得像一切难题的答/案。 “我想这世上大概不会有第二对情/侣像我们一样了,我们很少推心置腹,谈着一场进退有度的华尔兹式恋爱,我们配合的很好。”李/明夜在他的注视下微笑了起来:“但或许我们可以开始试着培养和学习一下真正的信任,从陈柏开始。” “宝贝儿,你在诱/惑我。”靳一梦听到自己的声音有些低哑,因为某种矛盾的渴望。 ——真正的信任! 靳一梦知道李/明夜的意思。信任这个词有许多种不同的写法,而李/明夜指的是最奢侈的一种,尤其是对于他们这样的人来说。 “你有权/利拒绝,因为任何投资都有风险。”李/明夜的笑容温和而平静,“但你能得到的最好回报,是一个可以全心信赖的爱人。” 靳一梦又沉默了片刻,终于伸手把李/明夜揽到怀里,用/力地抱住了。这一刻,他隐约听到“咔”的一声,细微到几不可查,却又如此清晰,像是心墙由内而外崩出一条裂隙的声音。 . 在二人达成一致以后,李/明夜也不着急,而是拖着靳一梦上了最近的摆渡车,一路回到A3大楼中自己的房间。 如果要交换无关感情的隐秘,自然是要选择一处开阔地,来来往往的人都无所遁形。而倾吐不那么愉快的往事,却是该择一处密闭空间,因为这能给人足够的安全感。 李/明夜关门落锁,拉着靳一梦在椅子上坐下,随后侧坐到他腿上,亲/密而轻柔地吻了吻他的额头:“好了,现在告诉我,陈柏是谁?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李/明夜的问题就像一团乱麻中的线头,靳一梦遂顺着这个线头说了下去:“我和他认识得很早,大约是四五岁的时候吧,后来我家里出了点事儿,联/系也就断了。我再见到他,是在曼德勒……” 靳一梦的叙述有些磕巴,这在嘴皮子一贯非常利索的他身上是极其罕见的,因为他并不习惯在叙述的时候掺杂进个人感情,尤其是听他说话的人是李/明夜,这让他多少有点尴尬和难堪。然而李/明夜一直没有看他,她甚至很少开口。她只是靠在他肩上,时不时亲/吻他的颈侧或者耳/垂,力度轻如羽落,温柔而珍重。 她的面容在他看不到的地方,亲/吻带有某种无止境的包容意味,这让他感觉放松了不少。他也就慢慢地说着,从曼德勒的意外相遇,说到二人合作,说到逐渐交心,说到“奈温”这个曾经在缅北鼎鼎大名的名字……从初开口时的艰涩,逐渐变得平和,如闲话家常。 那些异国他乡偶遇故知的惊喜意外,那些激昂着热血与兴/奋的坚持豪迈,那些迷茫挣扎时坚定有力的支撑,那些最后时刻丑陋悲哀的背叛……这是一段苍凉的往事,但他的语气却很平静,于是愈发凸显出那种触目惊心的悲哀,像是一道曾经致命的刻骨疤痕。 李/明夜忽然极为心疼,真心实意的。她很少因为别人的事情而动容,但在这一瞬间,她感同身受地体会到了某种痛彻心扉的滋味。 ——被至亲的好友背叛,被最亲近的人放弃! ——如堕冰窟,如坠深渊,跌落时的每一分疼痛都充满了纯粹的绝望,连爬出阴影去质问一句“为什么”,都没有丝毫余力。 李/明夜握住他的手不由紧了紧,他感觉到了,却只是侧头轻吻了一下她的耳/垂,这个吻温柔依旧。李/明夜定了定神,继续听了下去。 最后,靳一梦说到了人类清除计划,李/明夜“咦”了一声,显然有些意外,他听到后还笑了一下。 “所以你还是放他走了,即使他背叛了你,甚至把你害死。”李/明夜听完了以后,只是说了这么一句。当初在人类清除计划中,即使有她这个阴差阳错的意外因素,回归等待时间也完全足够靳一梦动手,但他终究放过了陈柏。 “这也不能怪他。”靳一梦的语气很淡,他握着李/明夜的手,下意识地摩挲着掌中那一截细腻柔白的肌肤,“宝贝儿,咱俩认识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