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是个风水宝地利于修行,剩下的人估计早就掉头就走了。 整整一天被谷白选中的寥寥不过十个,眼见暮色降临,维持秩序的门人向仍在排队的队伍喊道:“都别排了散了啊,仙主说了不收弟子了,各位请回吧。” “凭什么不收了啊,我们这大老远过来。” “对啊对啊,好歹让我们见见仙主。” “今天面见的连一半的数也没有,不能让我们白等啊。” 队伍中满是埋冤。 “咱们仙主向来是说一不二,各位真想到丘鸣山修行下次请早。” 前来传话的门人是一根祖籍长白山、修行数百年的白参,刚能化成人形的他须发皆白,身形又高又胖。正准备离开,垂在衣袖下的参须被一只手拽住了。 白参跳脚,叫喊:“禁止人参攻击!” 拽着他的是个着绿裙青袂的娇小萝莉,身高勉强靠近白参的腰线一点点,有着一双清灵秀气的眼睛,绿碧如草的裙腰连带着身后一垂垂裙带,如点青荷叶团水而生。 白参发出灵魂三问:“拽我的手,你是不是想死,你是不是想死,你是不是想死?” 娇小萝莉狐疑地看了一眼白参:“休行支仁,脾气竟然这恁差。” 她说话是巴中的口音,来自北方的白参听不懂,旁边一个还没来得及走的小道士一五一十地替白参翻译:“她说你这修行之人脾气竟然这么差。” 白参用参须打掉萝莉的手:“脾气差怎么,天生滴。” 萝莉又说了什么。 小道士:“她说脾气这么差,到社会上是会被毒打滴。” 白参气得参须发抖,略过小道士直接插着腰和萝莉吼道:“你以为你是谁,还管我被不被社会毒打。” 萝莉一本正经地回答:“窝是来自八中的五和花。” 白参依旧听不懂,并且根据萝莉的语气把这句话自动检测为挑衅:“五和花,我管你什么五和花十合花。” 小道士见不得原本是三个人的场景,只有自己没姓名,不甘寂寞地插话道:“这位姑娘说她是来自巴中滴武荷花。” “我管她是武荷花还是五和花,告诉她点化礼结束不要再纠缠了。还有你,不要再学我每句话都带滴了。你以为你是我吗,这么说话一点也不萌。” 白参这回是真的要走了,没想到这回武荷花没拽他反倒是小道士拽住了他的参须。他的力气有点大,不小心把白参的一根参须拔断了。 小道士:“抱好一丝呀。” 白参大吼:“你们想干嘛,是不是别人不发火就把别人当傻子啊?” 武荷花:“窝上面有银。” 小道士:“她说她上面有人。” 白参压根听不进去:“能不能不要老是逮着我一个人薅啊!我都说了,我只是个传话的!” 相比崩溃的白参小道士情绪十分稳定,这会儿还在走自己的翻译人设:“她说她认识祖师爷,是祖师爷让她到丘鸣山的,祖师爷已经替仙主收她为徒了。” “祖师爷,什么祖师爷?” 白参突然想起什么中断了哀嚎,眼神忽然变得贱兮兮的:“你问问她说的祖师爷是不是一个披着红色袈裟,高大貌美的光头和尚?” 武荷花:“对,九式他。” 这次不用小道士翻译白参自己解析了,他从头到脚完完整整地打量武荷花一番,仰天大笑大声,叮嘱武荷花在原地等着自己拔腿便往丘鸣山上跑去。 风里断断续续传来它的声音:“五和花,你死定了,你还以为搬出祖师爷有用,不知道仙主最不待见祖师爷……” “哈哈哈哈……” 却说白参走后站了一整天的武荷花一个屁股墩儿便落坐地上,见小道士还在那里站着,问道:“你不走吗?” 小道士内心了然,行了个作揖礼微微一笑:“你上面有人。总觉得他们缺个翻译,兴许能捡个漏。” 虽然语句不通武荷花却听懂了,这是等着看丘鸣山能不能收她入门,如果可以再顺带捎带上他。她倒也乐意有个熟脸和自己一起进丘鸣山,当下也没多说。 这边武荷花和小道士守在原地,前去问话的白参久等不至。 武荷花估摸着:“泥嗦那根山参,布会每渠文八(你说那根山参,不会没去问吧)?” 她身侧那个束发盘髻、顶着一顶混元巾帽的小道士仰首望着天,帽后缀着的两条剑头飘带长长飘起。他的眉峰轻轻伏了一下:“已经来了。” 武荷花没瞧见,小道士睫毛颜色挺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