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睡醒,电就来了。 孙明天打开灯,第一时间就是去给手机充电。只有仁增发了条消息,问她下午还去不去滑雪。 她回复:去。 仁增:好,半小时后楼下集合,我叫上张警官一起。 这么看来,仁增应该是消气了。 手机忽然弹出一条新消息。 邹伍:明天姐,去不去爬雪山? 孙明天:不去。你们要去? 邹伍:我和吴哥想去,但没进过雪山,怕出事情。其实我们想拜托仁增大叔帮忙引个路。 孙明天:行,下午我问问他。 过了几分钟,邹伍的消息又进来了。 邹伍:明天姐,你也一起来吧,还有张哥,人多力量大。 孙明天答应了。 到楼下大堂听仁增说起,供电系统没有完全恢复,大部分楼层还是漆黑一片。 孙明天问:“二楼也这样?” 二楼,是关欣雨和吴问所在的楼层。 仁增点头。 “应该没什么事儿,关欣雨不是在房间里睡觉么。”他看向不远处的电梯门,数字已从“2”跳动到“1”,“要紧的是,我们要让吴问和邹伍解释清楚为什么大半夜会跑到人家女孩子房间去。” 仁增说完就听见“叮”一声,电梯门开了。 吴问和邹伍向他们走来。 仁增看了看表,不满道:“张彻呢?怎么还没来?” 他平时都叫张彻“张警官”,在吴问和邹伍面前为了不暴露张彻的身份,很自然地改口了。 孙明天说:“他在外面等。” 仁增转头,顺着她的目光看去。 张彻的羽绒服外套敞开,被风吹得往外翻起来,身后能窥见雪原的一角。白茫茫的,寂然的美丽。 孙明天没有忘记在仁增眼里她还是张彻的女朋友,走过去,和他简单抱了一下。 张彻松开她,低声问:“准备好了?” “嗯。” 他们往山上进发了。 - 南迦巴瓦峰流传着一个有名的传说。 天帝令守东南,有兄弟二人,曰南迦巴瓦,曰拉加白垒。弟擅武,少有大志,兄嫉之,遂杀之,砍其头颅,故成德拉山,其状圆如月,又曰无头山。 帝震怒,下雷霆诛,兄成峰,其心有愧,终年云雾缭绕,不见其真。 仁增和他们说起这个故事的时候,已在海拔4300米的平地上。 寒风凛冽,他甚至连支烟都点不着,怏怏地把打火机和烟盒收进口袋里,看着那雪山的最深处,语气严肃起来:“先给你们提个醒,现在是天气最恶劣的时候,发生地震、雪崩也是常有的事儿,上去之前要想好了。” “放心吧,我是专业的。”吴问头也不回地往前走。 孙明天看了看邹伍,大男孩赶忙摇头拒绝:“吴哥是专业的,我可不是啊,我就在外围看着你们。” “你不是说要来登山吗?” “我、我后悔了成不?”邹伍一看到那段陡峭的雪路,吓得腿都软了。 “那行,”孙明天说,“你先回酒店去吧。” “啊?”邹伍愣了,“就我一个人回去?姐姐,我害怕啊。” 孙明天没理他。 包里装着安全绳,张彻拿出来扣好,跟上了吴问。看他动作的熟练程度,在藏区这些年闲暇时候一定没少登山。 他喜欢极限运动,享受冒险、征服大自然的快感,和她一样。 孙明天抿抿唇,看着他高大挺阔的背影,也跟着往前走。 “明天,明天。”仁增在后面叫她,语气急促。 孙明天回头问:“怎么了?” 仁增面露犹豫:“你就别去了吧?” 孙明天迟疑了下:“为什么?” “太危险了。”仁增摇着头,指给她看,“再往前走点儿就是乃彭峰西南山壁,那儿太陡了,你一个女孩子去,太危险了。” 他使了个眼色,压低声音说:“我们又不是真来登山的,等会儿套话的事情就交给我们,你带着邹伍先回酒店去,顺便问问他知道些什么。” 孙明天其实也想去登山的,一时没有出声。 仁增放软了态度,又说:“你要实在想去,过两天我专门带你来好不好?这样我能专心看着你,不容易发生意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