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附近。”仁增避重就轻。 “认真的,我今天想上去,起码看看主峰。” “到那儿你早缺氧了,还滑雪?” “不缺氧的时候滑呗。” “不行。” “去呗。” “不行。” 到最后她也没能说服仁增。 …… 滑雪看重的是肢体协调能力,以及对雪板的掌控,没怎么接触过的新手在初期常常会摔个狗啃泥,所以将训练场地选在平地或者缓坡最好。仁增让她从犁式制动练起,说是最基础的动作,停止、减速或转弯的时候都会用到。 孙明天运动神经不错,很快上手了,先是仁增扶着她滑,等她熟悉了,仁增退开一步,松开了手。 “自己试试,注意控制重心,感受雪板的速度。” 孙明天往前挪一小步,站在原地缓了缓,再挪一小步,渐渐地,她滑行的速度越来越快,已能跟上仁增的脚步。 仁增抬起雪仗,说话间哈出一口白雾:“那儿有个坡,滑上去试试,我陪着你。” 护目镜下她满眼都是兴奋,朝仁增点了点头,雪仗往地上一抻,人已滑了出去。 到坡前,孙明天停了下,回忆着仁增讲过的要点,双腿往上蹬行。 碎雪扬起,入眼一点白,在她来不及去瞥时已匆匆落下,再度和茫茫雪原合为一体。 再往前滑了一会儿,孙明天遇到一阵雾。 雪域高原起雾是很常见的事情,往下几千米就是雅鲁藏布江,壁立千仞,江水绕山体呈马蹄形转弯,水资源最是丰沛。她置身浓雾中,看不清前路,只知道对面有一个模模糊糊的身影。 她认出来那是谁。 “明天!”仁增在后面喊道,“快回来!” 她想,真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孙明天握紧了雪仗,身体像生锈的发条,动不了,回不去,只能看着张彻滑过来,等人快靠近,她闭上眼睛借力一冲,朝他撞了上去。 她真是傻,蠢透了。 可她克制不住自己,想用这种方式验证,他是否还爱她。 如果不爱,他会躲开。 如果还爱,他一定会抱住她,紧紧的。 孙明天滑得快,只觉寒风刮过脸颊,又冰凉又刺疼,她发了狠也豁出去了,不管不顾就朝男人撞了过去。 风声似乎静止了。 她睫毛颤着,睁开眼。 他穿深黑色的滑雪服,护目镜、裤子、雪板也都是黑色的,离得近了,能闻见他身上淡淡的烟草味……他正抱着孙明天,下巴支在她柔软的帽子上,所以她看不到他的脸,但猜想可能他正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不看路?”他问。 …… 读大学那会儿国内手机导航软件还没兴起,孙明天方向感不好,到市区总会迷路。 她有时候会逼张彻陪她逛街,牵着他的手七拐八拐不知就拐到什么地方去了,张彻偶尔会诚恳地给出他的建议,问“我们是不是应该往东边走”。 她又累又着急,满头大汗地瞪他:“东边是哪边?” 他一本正经地答:“太阳升起的方向。” 孙明天气红了眼,今天阴天,她哪知道太阳在哪儿,索性不管了,拽起他就往左绕。 “往哪儿走呢?” 张彻回身一挡,孙明天正好撞上他紧实的胸膛,被他一把抱住。 他说话时胸口微震,笑得厉害,告诉她,“这条路你刚带我走过”。 又问她是不是不会看路,如果不会,下次记得带个指南针出门。 …… 孙明天心中涌上许多种情绪,有很多种想法,喉咙却像是哽住了,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怎么了?”他仍是笑着,轻拍着她的背。 她鼻尖一酸,反搂住他,因为用力太大把他扑得身子往后仰。她脸贴着张彻冰凉的滑雪服,声音闷闷地传出来。 “张彻,你当初为什么要走?” 这么多年,她想过无数个理由和借口,还是想不明白。 因为张彻太聪明了,从他身上找不到任何疏漏和破绽,孙明天推理了一百遍,从分手前两个月追溯,把他那时说过的话,做过的动作,穿过的衣服,去过的地方,甚至他的表情都揣摩得一清二楚,还是不懂。 风又变大了。 风大雪也大,不多时她的帽子被雪水浸湿,护目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