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明天喝了一口冰水，目光移向关欣雨。

这个女孩子显然被牌局吸引了，垂头专心致志地看牌，她坐在张彻这边，身体不自觉往他那边倾斜，并且越靠越近。

孙明天想起刚才关欣雨进门的时候，也是这样，身体不由自主地亲近她，甚至主动上前和她拥抱。

那个拥抱与其说是在表示亲昵，不如说是在求援。

按理说来，孙明天和张彻对于关欣雨来说，几乎与陌生人无异，放着朝夕相处的男友不管，反而亲近其他陌生人，这说明什么？

她心里像有一台沉重的鼓在不断地敲打着。

得快点想到办法救关欣雨才行。

但还是那个问题，没有证据。

半小时后，牌局结束了。

吴问伸了个懒腰站起来，态度规矩了不少，对张彻笑笑：“哥，你真是太厉害了。”

张彻整理好牌，看都没看他一眼：“慢走不送。”

吴问的脸色霎时变了，但面对和张彻的身高体力差距，他很聪明地没有选择硬碰硬，双手从裤兜里伸出来，勾住了孙明天的下巴。

“姐姐，”他眼神夹杂些许迷蒙的神色，像文艺片里那些无病呻吟的男主角，对孙明天轻声呓语着，“你知道我很想你的。”

孙明天打了个寒战，还没说什么，吴问又低头俯下身来，更加靠近她耳边，这回声音更轻，几乎微不可闻。

“如果你想我了，随时可以来找我。”

“不用了，”张彻冷冷打断，“我敢保证她绝对不会想你。”

吴问站直身子，面无表情地看他一眼：“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她有我了。”

“……”

无声对视片刻，吴问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关欣雨也站了起来：“明天姐，我们先走了。”

“不再留会儿吗？”孙明天急忙问，“巧克力还没吃完。”

“不吃了，”关欣雨走到吴问身边，“明天姐，谢谢你……能借用一下洗手间吗？”

孙明天心念一动：“可以的，你进去就行了，里边没人。”

孙明天数着时间，一分钟后快步走到洗手间门口，在外头喊道：“欣雨，卫生巾有吗？”

里面沉默了，半晌之后，传来一个瓮声瓮气的声音：“好像忘记带了。”

“你等着，我这就给你拿！”孙明天转身走回来，弯腰在背包里翻找出一片夜用的卫生巾，在吴问的注视下快速走回去。

“欣雨！卫生巾我给你拿过来了！你开开门！”

过了几秒钟，卫生间打开一条缝。

孙明天侧身挡着，将卫生巾和握在手心里的东西一并塞了过去。

两分钟后，关欣雨从洗手间出来。

吴问什么话也没说，带她走了。

—

天花板上的水晶灯辉煌璀璨，闪着炫目的光芒，在如此纸醉金迷的套房内，灯火仿佛永不熄灭，夜晚也没有真正意义降临的时刻。

孙明天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打工人的通病，眼睛用久了就会干涩，她刚滴完眼药水，还睁不开眼。

等眼皮下的清凉滋润感稍缓，她揉揉眼睛，坐了起来。

凌晨一点了，应该不会有人再过来了。

孙明天偏过头去看面前的男人。

他在她这儿待久了，坐姿越发懒散，两条腿敞着，白色浴袍贴在身上，像男模拍广告似的，让人色胆包天，想不看都难。

“你该回去了。”孙明天压下心里那点迷茫恍惚的情绪，轻声对他说。

“你刚干了什么？”

张彻的视线倏然锁住了她，像凭空竖起一个囚笼将她困在了原地。

“什么？”

“刚关欣雨去厕所的时候，你给她递东西了吧？给了什么？”

还是逃不过他的眼睛。

孙明天回答：“我电话号码。”

早在关欣雨来之前，她想着有备无患，撕下酒店提供的便签纸，在上面写下她的手机号。

那张便签纸和卫生巾一起，被她从洗手间门缝里塞了进去。

也许这样，关欣雨会想办法联系她。

张彻勾起一抹赞赏的笑：“做得好。”

孙明天不知该怎么应答，走到桌边，拿起手机看了眼。

关欣雨走了一个多钟，到现在仍然没有试图联系她。

电视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