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破旧的台子上不知何时多了个人,萧鸣珏站在她身后,替她挡住了风。 “怎么样?”他轻声问道。 赵杭咬牙将错位的骨节摁回去,发出一声脆响。 “无碍。” 她走向仍呆呆坐在地上的严朝七,半蹲下身子:“牝鸡司晨,谁教你的?” 严朝七似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目光虚浮。 萧鸣珏在她身侧蹲下:“我来问吧,你先回去换药。” 赵杭摇头,面上难得得露出些烦躁。 她忽然抬手一巴掌扇过去,严朝七被打得偏过了头。 “牝鸡司晨,谁教你的?”赵杭揉了揉手腕,又问了一遍。 严朝七垂下头,哑着声音道:“我在酒楼里听到的。” “哪间酒楼?” “暮云楼。” 赵杭起身,转身便走,“你的板子不用打了,回去养伤吧。” 严朝七抬眼看她时,也看见了天边那一抹金,是日光。 “为什么不杀我?” 他边咳嗽,边扯着嗓子问道。 赵杭没回头,萧鸣珏倒是回了头,好心替他解释了一番:“因为你比武时没用身上的匕首。” 严朝七似没听懂,但萧鸣珏也懒得与他解释那么多,上前几步握住了赵杭的手腕。 与她一同往外走。 严朝七怔怔地看着两人的身影没入金光之中,忽然就想起先前赵杭反攻时说的话。 那时他心气浮躁,怒气攻心,只觉得赵杭是在嘲讽他。可现在想来,更像是在,指点他。 “将军……”他神色恍然,口中低喃着。 “若严朝七在比武中用了匕首,你会杀他吗?”萧鸣珏忍不住问道。 “会。”赵杭淡淡道。 新兵营的人可以愚昧——她可以教。但不可以不择手段。 “那你这一出戏便做不成了。” 这出让新兵营之人知晓,听信传闻,妄下判断是会付出代价的戏。 赵杭似毫不在意地耸耸肩,“新兵营最不缺人。” 原来,赵杭一进演武场,听见严朝七那一番高谈阔论中的“牝鸡司晨”四字,便知晓,新兵营闹事的背后定有旁人的手笔。 当初入伍登记时,严朝七连字都不会写,怎么可能懂得用“牝鸡司晨”来骂自己? 这四个字,是朝中那些老古板在与她的骂战中最爱用的词。如今忽地出现在严朝七口中,说是巧合,她断不信。 她正是在比武中见严朝七被自己压在地上打,面子里子都被她碾得粉碎,仍没有动过用匕首反攻的念头,才决定布刚刚那一场戏。 因为严朝七会为了维护新兵营中的同僚,而站出来承认自己是传闻的源头。 只要他承认了,后面的戏就好做了。 凉州如今几乎已恢复了先前的模样。在元戎入侵前离开的凉州百姓已回来得差不多了。走街串巷的小贩,趁着年节前做最后一笔生意的各路商贩,都熙熙攘攘地聚在凉州。好似先前那场惨绝人寰的败仗并不存在。 暮云楼是凉州出了名的酒楼,掌柜的是在最先一批离开凉州去避难的,如今才回来不过数日。 暮云楼的门半开着,日光斜斜地照进去,能看见里头的大堂空无一人。 赵杭率先推门而入。 掌柜是个高大的凉州汉子,在柜台后盘着账,头也不抬地操着一口不太标准的官话道:“客官,今日休息,请明日再来。” “怎么不说凉州话了?”赵杭笑了一声。 掌柜惊了一瞬,慌忙站起身来,向赵杭行了个礼:“将军!” “最近来凉州的外地商客多了不少,凉州话他们都听不懂。”他又解释道。 赵杭四下环顾了一圈,果真大堂空无一人,连跑腿的小二都没看见,偌大的酒楼只有掌柜一人。 “今日为何不开业?” 掌柜目露诧异:“将军,今儿腊八,大伙都回去过节了啊。”凉州尚佛,腊八节算得上是年节前的一个重要日子,不少商铺都会闭店休息,或回家过节,或与家人去附近寺庙布善施粥。 赵杭这才惊觉,原来已经十二月,年节将至了。 萧鸣珏见她脸上划过一丝怀念,但快得仿佛是他的错觉。 “上月底,有没有见着新兵营的人来你这,大概四五人。” 赵杭描述了一遍严朝七和先前奋不顾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