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不好说的吗?” “没什么不好说的。”木晚霜自嘲一笑,“我的故事,也同琴有关。我们木家世代制琴、卖琴,在江东一带颇为有名,也因此同许多世家教好,其中有一家人——他家老爷琴弹得极好,与我父亲引为知己,他的夫人同我娘亲情同姐妹,他家生的又是个儿子,两家当年也曾动过要结为亲家的念头……他家儿子在琴之一道上天赋极高,连我父亲也大为称赞。我初时总不服气,可他确实了不起,他这样厉害,却偏偏没有什么傲气,无论拿什么去请教他,他都极有耐心。可后来……他便开始躲着我,无论我怎么追逐,他都不曾再回头看我一眼。” 木晚霜顿了顿,眼中盛着那些无法言说的深情:“我从幼时便喜欢了一个人,经年累月、无法忘怀,他于我是魂牵梦萦,可我于他却是避之不及。”初见之时,这木晚霜本是瞧着最鲁莽之人,这时候却仍能稳住心神好好说故事,可见表象里象,不可一概而论。 木晚霜讲时,只盯着一块无人的角落,仿若那里站着的是她求而不得的爱人,众人皆是哀怜,唯独云长庆神情大恸,缓缓开口:“接下来我来讲吧,我的故事也同琴有关。我出生于一个在外人看来十分美满的家庭,父母恩爱、家境富足。我爱琴,父亲便请名师教我,母亲就作我最热心的听众。我曾以为生活可以一直这样的……”他闭上眼睛,也不知是否是因为害怕看到什么。 “可怎么可能一直这样呢?有些人看着你的时候温柔体贴,心中却恨不得将你剥皮拆骨,唯有琴是真的,它不会骗你,总能一直陪着你,不离不弃,所以,我的生命中只会有琴,再不会有其他。” 玉镜看了看云长庆,又看了看木晚霜,脸上露出一丝玩味,这两人哪是讲琴,分明是在讲情,真是好一出“妾有情、郎无意”的大戏,艺术源于生活诚不欺我。 桓元臣听得也是津津有味,他见云长庆讲完后无人开口,又催促道:“怎么没人继续了?让我瞧瞧,余小姐这么急着出去,肯定也是有好故事同我们分享的吧?” 余秋面色一凝,左手紧紧握住右手手腕,狠狠瞪了眼一旁虎视眈眈的桓府护卫,冷声道:“我的过去无甚好讲的,不过是年少时做错了事,错信了歹人,结果害死了我的恩师,之后无家可归,想要报仇却心力不足,空叫人羞辱罢了。” 这可不是“无甚可讲”啊,这剧情要是放在话本子里,可以排出一连串爱恨情仇的大戏,只是可惜,余秋不愿详细展开。 孙尽欢眼珠咕噜转了一圈,故作随意道:“我听说北方天山上有个照雪门,门人皆为女子、身着白衣、面带白纱,因门派以琴入剑,所有弟子入门时便会得到一把琴,先学琴、再学剑。” 孙尽欢说到这里,不少人露出恍然表情,余秋柳眉一皱:“孙公子到底想说什么?” 孙尽欢连忙摆手:“我不过是想到之前江湖传闻,照雪门前门主最得意的大弟子一夜叛变,同照雪门的死对头琼羽阁联手害死师父,被赶出照雪门之后便销声匿迹,当真可悲可叹呐。” 余秋表情悲愤,感觉下一刻就要愤然起身扯烂孙尽欢的嘴巴了,孙尽欢立马扯开话题道:“下面我来说故事吧,我的故事最好听了!我这人总是闲不住,时常四处漂泊,有一日我行到京都,当时天色已晚,街上空无一人,连打更的都不知跑到哪里去了,我远远的就看到皇城内闪出一道紫光,我常年行走江湖,也晓得这可能是有异宝现世,但那可是皇城啊,一般人如何能进得去。” 孙尽欢说到这里还咂了下嘴,翘起了二郎腿:“但是利欲熏心呐,我没有忍住,便翻进了宫城,你们猜怎么着?我进去之后竟是一个人都没有,但我胆子大啊,也不觉得害怕,想到宝物更是觉得心中愈发火热,一路跟着紫光摸到了皇城西面,那紫光就出自那里的藏宝阁。当时可把我激动坏了,那藏宝阁周围也是半个守卫也没有,我当时也没觉得不对,推门就走了进去……” 孙尽欢说到这里故意顿了一下,吊足了人胃口,才嘚瑟的继续道:“接着就看到屋内倒吊着一只巨大的黑色蝙蝠,它有一双鲜红的眼睛,长至腹部的一对獠牙,遮天蔽日的一对羽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