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说什么!皇宫里怎么会有这等妖怪!”常远忍不住打断道。 孙尽欢不慌不忙:“我也没想到会看到这等怪物,当即吓破了胆,那怪物对我说,他一直住在这宫里,看守者藏宝阁的宝贝,但他以人血为生,已好些天没有进食了……”孙尽欢古怪的笑了一声,“他向我许诺,只要向他进献十个活人,他便将自己看守的宝贝送我。那怪物侧过身子,让我看到他身后散着光彩的宝箱,却也让我瞧见了他身后藏着的数百具干尸!怪不得我一路走来一个活人也瞧不见,原来全被他吸干了血!” “你简直满口胡言!”常远再一次打断了他,模样愤怒,“你这是在诅咒我大朝!” 孙尽欢不以为然:“公子难道去过宫城?” 常远不自然的瞥了眼齐萧,呐呐道:“自然没有。” 孙尽欢挑眉:“既然没去过,你又怎么知道我说的是假的?” 常远张口欲言,却不知想到了什么,又沉默起来。 孙尽欢表情得意:“我方才说到哪了?哦我说到宫城里的人都被那怪物吸干了血,我当时已经看到那些惨死的人,心中当然明白怪物也不会放过我,哪里还有心情管那宝物如何?这时候我忽然想到蝙蝠畏火,这藏宝阁里又尽是些木盒书画,便一面假意答应他要带人来进贡给他,一面瞅准时机,将他身旁的木柜点燃了!”孙尽欢说到这里,更是眉飞色舞,“也不知怎么的,那火一烧起来,忽然炸开,瞬间便蔓延到了那怪物身上,耳边都是他撕心裂肺的悲鸣惨叫还有咒骂之声,我哪里还敢待着,拿了他身后的宝箱就跑,直到跑出京都五里地才停下来,我打开木盒,你们猜那盒子里装的是什么宝贝?” 齐萧饶有兴趣道:“我猜是一把琴。” 孙尽欢眸中异色一闪:“正是!”他似笑非笑的看着桓元臣,“那把琴,叫做春晓。” 众人皆知,那把名为春晓的琴现在就在桓府桓元臣的手里,只是不知道孙尽欢这时候讲这个故事究竟是为了什么,其中又有几分是真的? “原来孙公子还有这等经历。”桓元臣却像是全然相信了孙尽欢这荒唐的故事,“既然如此,待此间事毕,春晓便就送与公子吧。” 孙尽欢便露出欣喜表情,好像白捡了便宜,叫人更疑心他刚刚那番离奇说辞,是不是只是为了讹点什么。 接着不用桓元臣提醒,玉镜自觉开口道:“我去过天宫。” 这话实在太过无稽,众人脸上表情精彩,常远不由愤愤看了眼孙尽欢,料定便是由他起了的坏头,才让这故事的走向越发胆大妄为起来。唯有檀心与向澜明白玉镜的意思,檀心眼中露出担忧,伸手握住玉镜的手,玉镜笑笑,坚定而缓慢的将她的手拂开。 “我入天宫宫门,便见着一座白玉石桥。”玉镜脸上笑意更浓,也不管别人信不信自己的话,“穿过石桥,是无数华美宫宇,其中有一座,全然用金石和红木制成,说不出的富丽堂皇,牌匾上写着‘火曦宫’三个字,我瞧它模样可喜,便走了进去。这火曦宫内里全然不似外面的张扬,反而朴素低调的很,而我在其中一间屋内遇到了一位身穿紫衫的仙人,腰间绑着一根红色腰带,只是这衣服穿得并不齐整,要掉不掉的,露着半块胸脯,赤着双足,肩上盘着一只闭目睡觉的翠绿小蛇,他五官虽是精致,但眉目妖媚,斜斜上扬,瞧着有些刻薄,面色发灰,看起来一点也不像位仙君。” 见玉镜讲得这般细致,众人皆露出思索神色,玉镜并不解释什么,继续道:“那位仙君面前摆着一把琴。见我前来,他指尖在琴弦上拂过,琴声肃杀,下一刻,我便觉周身一片炽热,眼前是森森白骨、刀山油锅,脚下焦土混着腥臭血水,哪还有宫殿的影子?我于这炼狱中走了三月,仍未得破出之法,耳边尽是恶鬼惨叫,正值万念俱灰、行将就木之时,又是一声琴音传来,眼前景色又变了。” 玉镜静默片刻,眼神飘远,似在追忆,但竟无一人催促,都耐心等待着,半晌,玉镜才似回过神来:“没有宫殿,没有油锅、白骨、鲜血,也没有仙人,我仍旧只站在那白玉石桥之上,从未离开过。” 玉镜讲得这般玄之又玄,却恰好符合天宫神秘的形象,众人显得意犹未尽,玉镜却摆摆手说讲完了。 于是大家的目光便落到了檀心身上,小姑娘一窘,模样很是不安,嗫嚅道:“我……我没什么好讲的。”前面大家都已开口,到她这推脱不讲,实在有些没有道理,桓元臣面色一寒,粱岁都直了直身子,向澜适时上前一步:“既如此,那便由我替她说吧。” 桓元臣阴沉着脸,却顾忌着向澜的力量,终是没有发难,点了点头。 向澜神色温和,说出的话却带着寒意:“我去过地府。” 他们这三人,虽对外说向澜是仆从,那谁也不会真只拿他当个仆从看,只是玉镜刚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