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不见了。 徒留后方扬起的尘土。 周邮臣来得匆忙,走得更是急速,急速里带着怒火,高速开了一路他才缓缓放下车速来,心里无可名状的憋闷散了一些,他才觉得好受了一些。尽管这股怒火和憋闷实在是来得不明缘由,他自己也搞不清楚。 这样起伏不定的、他自己也搞不清楚的情绪更是令他烦闷。 他今晚没加班,他已经连续好几个晚上没睡好,到了晚间隐隐发起烧来。他自己不在意,倒是把程潜原吓得够呛,把他赶回家。 他确实需要好好休息,最近工作上堪称焦头烂额也不为过,心里又一直憋着一股气,已经很久没有休息好了。 才到家里还没歇一口气,他就听到手机铃响。 他看到手机上显示的名字,更是烦躁。不知道周乐洵这臭小子大晚上的有什么事,他接起,刚想训话,谁能想到他听到了一个女声。这个声音他竟然一下子认了出来。 他们怎么会在一起?! 他皱眉听她讲完,驱车赶到她的住处,见她目露惊讶。 哦,这么好的记忆,竟然没背出他的号码,没认出他的声音。 他倒是一下子就听出了,他轻啧一声。 半小时的路程他开了十五分钟就到了,不知道被抓了几次监控。 他停车,开车门,凉风吹过他的手腕,手腕处还隐隐有些热意。他一把将周乐洵拖出来,按了电梯,开门后直接将他甩在客厅的沙发上,再懒得管他。 淋浴头里的凉水倾泻而出,才解了他几分燥意,也让他慢慢冷静下来。 他本来想向她解释一下答辩会的事情,他后来拿到了评分表,张裴山给了她极低的分数,一下子拉低了平均分。他和张裴山之间近日的关系更是微妙,程潜原挖他回来本就有重用的打算,又对张裴山愈发不满,两相比较之下张裴山自然有落差。 他梳理前因后果之后对连累了她亦有一些愧疚,正好赵濛走了,他本来甚至想说服她回来。毕竟从前他们一同做事很愉快,他也看出她的潜力。只是不知怎么,真到了那里见到她,这些正事全忘了干净。他懊丧地抹了一把脸,将脸上的水珠甩了干净,随意披了一件浴袍出来,也不管湿发,倒头就睡。 第二天起来,果然发烧加重了。 他嗓子干疼,鼻塞,难受至极,更觉糟心。 到了客厅见周乐洵睡得后仰八叉,没个正形,更是连看都懒得看,全忘了是谁将人随意扔在那里。 周乐洵侧翻了一个身,红木沙发睡一个成年男子太小,周邮臣眼睁睁看着他滑落下去,砰地摔落在地板上,发出沉重的一声响。 蠢货。 周邮臣抬步要走,猛地听客厅发出奇异的声响,他听见周乐洵从呜咽到嚎啕大哭,全无形象可言,林晚亭当真有这么好?!要惹得他一个大男人耍一天一夜的酒疯。周邮臣记得小时候的周乐洵最是调皮可爱,他嫌他烦,他也要屁颠屁颠地跟着,不肯叫他舅舅,硬要叫他哥哥。人生中办第一次画展,要专门留一个地方挂家人画像,画像里都是对家里人的情意。 而如今为了一个女人,和家里闹翻,自己醉酒又痛哭。 周邮臣恨铁不成钢,他一脚踢过去,咬牙骂他:“哭哭啼啼像什么样子!” 周乐洵被踹了一脚没反应,半晌才像是感受到疼痛,他扑过来,抱住周邮臣痛哭,鼻涕眼泪抹了周邮臣一脖子,他嫌恶地侧过头,到底还是没推开。 他听周乐洵哭着道:“她说我们之间没可能了。我了解她,她说的是真话,她真的放弃我来,她真的放弃我们的感情了。我应该早点回来的……我不该赌气,我不该要争一口气……不怪她,是我不好。我爱她啊……”他哭得撕心裂肺,周邮臣额角青筋直跳,听清他断断续续的嚎叫,他猛地顿住,一把推开他,直视他问他:“你说什么?” “你说林晚亭她真的拒绝了你?” 他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一个什么样的答案。 周乐洵没听清,他摇摇晃晃地重新醉倒在沙发上,嘴里嘟囔:“我要重新追回她,我不能没有她……” 周邮臣站直,他看着沙发上的人,不知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