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娮抬了抬眉梢,“怎么了这是?” 只见松云从袖中拿出一封信,交到她手上,小声道:“适才奴婢领着人去库房清点您的嫁妆,正巧路过东配殿,那侧门开着,有人让奴婢将这封信交给您。” “信?何人写的?” “她自称是御花园的宫女,是林昭仪身边一等大宫女的亲妹妹,说这信是昱王写给您的,只是如今昱王和林昭仪都被禁了足,便托了她把这信想办法递给您。” 赵元昫写信给她? 这可不是他一贯的作风。 松云见她盯着那封信,却好似没有打开的意思,问道:“您不看看吗?” 昱王同她家主子虽无男女情意,可这自小一同长大的情分还是有的,既然都写信到了她家主子这,只怕是出了什么事呢? “你瞧瞧,看说了些什么。”宋娮示意她打开。 松云一愣,依言展开了信,粗略扫了一眼,她霎时红了脸。 嘉懿卿卿...... 昱王何时变得这般油腔滑调了? “昱王约您,后日未时在昱王府相见。”松云犹疑道:“您看看吧,奴婢怎么瞧着,不像是昱王的口吻。” 宋娮接过,大致看了眼,抽了抽嘴角。 “你方才说,送信人是林昭仪身边大宫女的妹妹?” 松云很快明白过来,“娘娘的意思是,这信是林昭仪让人仿着昱王的笔迹写的?” 主仆二人一时都沉默下来。 林昭仪是如何想的?当初为了将自己的儿子送上太子之位,不惜冒着风险将出生时辰只差了一刻钟的两兄弟换了襁褓,可再怎么说,太子好歹在她膝下养了二十年,还能没有一点感情? 后日是回门的日子,同夫君回门却去见了前未婚夫,这让旁人知晓了要如何议论? 她就这般见不得太子好吗? 松云有点可怜太子,又有点可怜昱王。 这会儿寝殿里只有她们主仆二人,松云不由得感叹道:“昱王真是可怜,若非圣上怒气上了头,禁足了林昭仪和昱王,说是各归其位。可皇后娘娘也是养了昱王二十年,或许还能记在娘娘名下,也不知圣上这气能不能消了,否则昱王摊上这么个生母......” 宋娮心里却是在想,林昭仪费了心思想离间赵元暻和她的感情,可见林昭仪对他半分母子之情也没有,那他前二十年,又是怎么过的呢? “若没有那些事儿,昱王还是太子,您和他的婚事依旧,许就不用再受高热的苦了。”松云心底其实也觉得宋娮嫁给赵元暻更好,只是还是有些唏嘘。 她家主子夹在中间,既不能在外人面前表现出她毫不伤心,否则就是薄情寡义,又不能太过伤心,以免让人觉得她对皇室的决策不满。 一来二去,故意受了凉,生生高热了三日,连太医都说,若是再烧上一日,怕是脑子都要烧傻了。不仅这些,她家县主还莫名其妙染上了时不时梦魇的怪症。 宋娮听了这话,思绪被拉远,一时也有些感慨,赵元昫不是个感时悲秋之人,待时间慢慢过去,自然能转过弯来。 她垂下眸道:“以后这话别说了,木已成舟,殿下待我很好,感情是可以培养的,昱王往后也会找到自己的意中人......” 这边宋娮话还未说完,门外的赵元暻就已经听不下去了。 好一个“木已成舟”。 在他听来,若他不曾恢复身份,她便不用伤心伤身,更不必刻意与他培养感情了。 为了不再听她说出什么让他更为失控的话,赵元暻往后退了两步,示意门外的宫女叩门。 屋内的松云听见敲门声立马将信件收了起来。 赵元暻心中不快,神色也跟着冷了许多。 宫女已布好了膳,宋娮和赵元暻一道移步去了前厅。 只是一言不发,好似是累极,周身的气压也有些低。 东宫的膳食是极好的,更何论太子妃刚入主东宫,厨娘们还摸不准她的喜好,可以说是各个菜系都凑齐了,然而这样多的菜,偏偏是那道平平无奇的素豆腐羹被她舀了最多勺。 赵元暻压了压眼角,当真是气不打一处来。 前世她曾哭着跟他说,赵元昫曾亲手为她做过一道豆腐羹。 呵。 豆腐羹。 赵元暻放下木箸,低头揉了揉太阳穴。 宋娮看着他一反常态,着实费解,下意识地以为,是因着下午的公务太过棘手,可见他这样似乎极为疲倦,宋娮也撂下了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