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ow can I say oodbye to you? How can I say oodbye to soone I can’t iine livin without?” 依旧是漂亮优雅的花体,圆润柔和,一如这个时代淑女最标准的字迹。 鹅毛笔忽然顿住,墨汁滴在结尾的问号上,将最后一个单词氤氲成一片模糊不清的叹息。 苏菲怔忪片刻,忽然从日记本上将这一页撕下,团成一团扔在一边。良久,却又小心地展平,锁进书桌的抽屉里。 有些事情,从来都与爱无关。 那是他自己选择的未来,那是他执着追寻的梦想——苏菲毫不怀疑如果自己是他,也会做出相同的选择;所以她不能阻止,更不会阻止。 只是,终究做不到微笑着说再见。 “慕尼黑永远在我心里。” 雷根斯堡的石桥上,苏菲听到艾德加这样说。少年清浅的尾音隐入夕阳,如同水面上泛起的涟漪,荡漾着消失不见。 可苏菲始终没有听清他对她说的最后一句话。 他说,Du auch. ——你也是。 “想要获得一些东西,就必须学会放弃另一些东西。” 笔尖再次自纸上划过,恣意而张扬的笔锋,像是和谁较劲一般,力透纸背。 “在人生的某个阶段,每个人都不得不面临这样的选择——没有人可以保证那一定是最好的选择,也没有人可以笃定在以后的时光里不会迟疑不会后悔;然而那必然是当时心底最大的渴望和所能想象到最好的结局。 “在他人的故事里我们都是配角,不同的只是重要程度的区别;身为旁观者,所能做的不过是祝福而已——归根究底,我们每个人都必须对自己的人生负责。” “殿下,”男爵夫人出现在房间门口,提着裙子行礼道,“公爵夫人请您到楼下去。” “谢谢你,乔安娜。”苏菲放下鹅毛笔,将日记本也锁进抽屉里,“我就来。” “苏菲,”公爵夫人卢多维卡走进屋子,看到还坐在书桌前的小公主,不禁皱了皱眉,“你怎么还穿着这条裙子?客人已经到了——你总是不守时。” “我是守时的,是客人不守时。”苏菲耸了耸肩,“现在还不到两点——离两点还早呢。虽然说提前到达是美德,但是提前这么多,就会给别人带来困扰了。” “苏菲。”卢多维卡叹了口气,对于女儿的振振有词颇感无奈,“总之,你快点换好衣服下来——我只给你五分钟时间。夫人,”她转向一旁的男爵夫人,“请你帮助她。” 前来拜访的客人是巴伐利亚王储路德维希。 苏菲对于这个少年的感情十分复杂。 一方面,他们在兴趣和爱好上拥有许多相通之处;而另一方面,路德维希对她来说,又显得有些神经质——他的爱恨都是那么纯粹、激烈而极端。 但总体来说,路德维希算得上是个不错的朋友和玩伴。那个少年对于美有一种天生的敏感和追逐——如果说苏菲在建筑方面的敏锐得益于家庭的熏陶,那么路德维希则仿佛拥有与生俱来的天赋。 维特尔斯巴赫的孩子,生来就是被天使眷顾的——无论是容貌,还是才能。 “苏菲!” 路德维希不待苏菲行礼,上前拉过她的手,“你看,是威廉表哥送我的八音盒——” 少年手中的八音盒十分精巧,最上面是花纹繁复的顶棚,中间细腻的瓷胚上雕刻着一只只白色的天鹅,天鹅的翅膀则被镀上了一层纯金,随着他上紧发条的动作,清澈透亮的音乐声叮叮咚咚响起,天鹅也开始围着中间的轴心转动。 “舒伯特。”苏菲低语。 “苏菲——”路德维希将八音盒高高举起,“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会喜欢!我听到所有小鸟和小生灵欢快的叫声,我感到舒伯特的灵感在空气中流动——” “您过来有什么事情?” 路德维希不高兴地蹙眉:“苏菲,我不是说过吗,不要用敬称。” 苏菲只是微笑,并没有回答。 “你”是家人和朋友之间的亲密,“您”才是社交场合的安全距离。 “你最近在练什么曲子?”路德维希走到钢琴前,拿起上面簇新的五线谱,念出标题,“罗恩格林。” “理查德•瓦格纳的最新歌剧。”苏菲从路德维希的指间抽回曲谱,“虽然不得不承认瓦格纳的才华——与空泛华丽的法国和意大利歌剧相比,这种技巧与内容上大气精确的统一确实震撼人心;但出于对作曲家本人
少女的祈祷(1 / 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