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思学不容反抗地捏着她的脸喂下去，末了严严捂住她的嘴不许吐出来。

这是她吃过最硬的东西。她皱着眉头直接把糖咬碎，却在感受到那一分奇异的甜时睁大了眼睛。

“还要再来一个吗？”文思学又剥开一颗，这次她乖乖地张开嘴，却没想到又被他捏住了脸。

“不许咬。”

他看着女孩子被他捏得在自己手里仰起脑袋，一双漂亮眼睛对着他可怜兮兮地眨巴，干裂的嘴唇半张着，微露出丁香瓣般红艳艳的舌头，挑着橙黄色糖果在嘴里舔食。

文思学眯着眼睛，指腹随舌尖的动作而揉捏，半晌才放开她。

“不许咬。”他又重复一遍，她也没有再把糖咬碎。倒不是因为她听懂了，而是文思学下手太重，把女孩脸颊捏得通红，嘴边留下了过于显眼的指痕。

她才十三岁，又因为常年营养不良，身体瘦弱无比，能够被十七岁少年轻松搂进怀里。也许是天生害怕比自己体型更大的东西，更是把这份恐惧刻进了心灵深处，于是当那人仅用手臂便完全将她困起来时，她再也不敢像前些天一样了，只呆呆靠在文思学怀里，不再动手动脚不安分。

文思学于是也有心情将散乱的长发拢在她背后，手指艰难地穿过发丝，从中拈出打结在一起的，或是解开或是拽断，收拾了大半天才勉强理顺。

窗子面朝北方，尽管立得再高，一天中能够照到太阳的时间也寥寥无几。高塔上除了夏天，更多时候是冷的，她怕那扇窗户但也喜欢那扇窗户，喜欢太阳光暖洋洋地照在她身上，喜欢窗户外的景象。

她一边吃着糖，一边看着窗户，想起自从有他在之后，自己很久没有再去那里坐着了。

于是她突然就动了，在文思学捏着头发细细开结的时候。但刚刚挪腿，就被身后的人按住了，猛地拽住她的头发拉扯回来。

她吃痛惨叫，眼泪汪汪地看着罪魁祸首。但文思学仍旧冷眼看她，拽着她头发的手更加用力收紧，一点点把人拉起来。

“不许动。”

文思学觉得这是教训她的好时候。把一只小狗带回家，首先要让它亲近自己，等到完全信任时，也就到了教养它的时候。

“听不懂没关系。”文思学冷笑，手掌握着头发转动手腕，抬手提着头发把她上半身拽起来，低头看着她，“知道疼就行。”

她大声惊叫着，文思学一掌打在她脸上：“不许动。”

她去拍他的手臂，被文思学另一只手打下来：“不许动。”

她反向拉扯头发，被文思学扯下手臂扭在背后：“不许动。”

她扭着身子想凑近他怀里，文思学则掐住她的脖子往远处推：“不许动。”

于是现在她什么也不会了，只会小声呜呜地流眼泪。

“不许动。”见她终于老实下来，文思学慢慢松开手，顺着捋下一把头发举到她面前，语重心长道：“你看，如果你没动，根本不会掉下这么多。这么好看的头发，我甚至都不舍得剪，只一点一点细细给你解开。可现在呢？你看看你都干了些什么。”

她不敢动了，只低着头紧紧闭上眼睛。

文思学对刚才的教学过程感到满意，他恢复了前几天温和的模样，微凉的手指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又捏着下巴把她的脸抬起来，袖口中散出的香气氤氲如同热雾拂在她脸上。

他的神情又温柔可亲了，她愣愣地看着。

当然，她听不懂自己在说什么。但至少能理解得了“不许动”三个字了。文思学低头，手指在她伶仃的下巴上轻蹭，眼睛带着如水的笑意，试验自己的教学成果：“不许动，嗯？”

她点头。

“好乖。”文思学似乎很高兴，满足地把她按到自己的颈窝。白衬衣的口子系得随意，衣领因为方才的动作也松散开来，于是她的脸贴着少年白皙温热的脖颈，也从中闻到了一丝过去没有闻过的味道。

但她无力探究这股气味，乖乖靠在少年人怀里，感受他着捏头发轻轻解结的动作，渐渐闭上眼睛，像只在被小心打理梳毛的猫，慢慢就睡着了。

少年声音低到没边，最后如同叹息：“你要听话，要听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