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1 / 2)

文思学的目光移向她的脖颈,她头发长得拖地,此时杂乱地散了她满身,墙上爬的草都比它整齐,完完全全把脖子遮住了。不过他在空气里捕捉不到半点儿和oa等级相配的甜美信息素,可能还没腺体发育吧。

等级越高的oa发育越早,文思学想她这种等级应当在娘胎里都有信息素,怎么现在像块盐碱地似的,半分oa气味都没有。

瘦小,干枯,灰黄,脏。

还是湿冷的。

他举了好一会儿的手终于得到回应,她颤抖着却微笑地抬起手,搭在这只和自己不一样的手上。发丝下苍白不洁的脸染上了同病态无关的红晕,这让文思学觉得,她是和其他人无异的人类。

他收拢五指,捏住这只冰凉无力的手,微微皱起眉头接着在无知的观众前表演:“你看起来好可怜,真让我心疼。”

文思学看了看上锁的铁门,伸手探进胸前衬衣口袋,掏出一把金灿灿的钥匙,摸索着插上锁眼,单手托起锁后将钥匙一扭,oa的一生便出现了第一个来自救赎的声音。

少年丢下钥匙,绕过铁门握住她的手臂,极小心地缓慢移动着身体来到她身边,从开门到把她从地上抱起来,他的手始终没离开她。

文思学尽力表现得对她是温和的善意的。他来之前做足了心理建设,当然也不是不能忍受这一点儿脏,只是真正看到后,他心中才生出做了准备的庆幸。

oa则怔怔地仰头,看着他。而眼前人也在像她一样看着自己,明明刚才还有声音,现在却和送饭的人一样不说了。她感到不安,不由得低头躲避他的目光,却注意到了眼前从没见过的颜色。

少年人洁白无垢的衬衣,引得她的手指小心翼翼地触碰上去。文思学也低头注视着动作,见纤瘦指尖从白色丝绸移动到金丝花纹,不过她又突然缩回手指,因为她的手在衣服上留下了突兀的颜色。

手心的汗液,混着爬行时不可避免的灰尘,在他身上留下了如同虫迹的歪扭污渍。

oa怯怯地抬头,眼中满是惊恐。文思学却不以为意地笑了,抓起她的手就重新贴上胸前摩擦,口中轻轻道:“别怕。”

现在听不懂,不代表之后不明白。文思学深知自己来日在这个oa心中作为救世主的身份地位,她会牢记着这次相遇的每个细节,他的动作他的神情,他的安慰话语,一切都会在她心中掀起巨大波澜,留下不可磨灭的印迹。

在她今后的人生中,睡里梦里将无数次上演此刻的场景。

他可是这个小傻瓜的英雄。

自此,文思学隔三差五就会来,但总不和仆人一起出现,并且走路时动作极为小心,不发出半点儿声响。

得让她觉得,自己是偷偷来的。

当他刚刚转弯出现在最后一段台阶时,oa就已经贴在栏杆上等着了。从接触到现在过去了七八天,在这段日子里文思学对她可以说是做到了极度忍耐:不在意她浑身的脏臭,任由她在自己身上拱来拱去,闻闻这里舔舔那里,对任何地方都好奇,总要贴上去看,又摸个不停。

刚开始还会因为把他这身洁白衣服弄脏而害怕,但在得到文思学的默许甚至是肯定(微笑着点头)后,她再也不害怕了。把文思学当做一个巨大的、温暖的、干净又香喷喷的玩具随意揉捏。她在心理上还是个小孩,从前因畏惧仆人的惩罚而胆小懦弱,现在无论她做出什么都不会得到他一句斥责,所以下手没轻没重,将爱用以和恨同样的方式表达出来。

于是每天文思学从高塔上下来后,都要一刻不停地赶回去沐浴更衣。她的身体不是四五岁的孩子,而是十三四岁的女孩,就算再瘦弱,被她兴奋地折腾一整天,也是够累的。

幸好付出总有收获。没几天下来,她就对文思学产生了过度的依赖,整天不再躲在窗户后了,而是蹲在铁门前,面对着十七层台阶的楼梯,目光像小兔子一样反反复复一级一级蹦下去,渴望着跳到最后一层时,一抬眼,那个人就会出现。

文思学把篮子放在脚边,伸手从衣领里掏出钥匙,弯下腰凑近铁锁将门打开。她不在意他手里带了什么,只巴巴地看着他,拉开铁门后她举起双臂紧紧抱着文思学的腿。而文思学则笑着把她从地上捞进怀里,轻轻放在床上。

她很喜欢拥抱,或者说是肢体接触。文思学的手刚刚离开她,她就又不安地仰头望着他,这让文思学生出一种奇特的感觉:他在养一只刚出生的狗。

但小狗的毛太脏了,今天要好好给她收拾一下。他转身取回放在地方的篮子,把人抱起放进怀里,和她一起打开篮子。

巴掌大的篮子里装了一把水果糖和一支梳子,文思学担心她梳头时不听话,就先拿出一颗糖揭开。这种花花绿绿的颜色第一次离她这么近,她想放在手里仔细地看看,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