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了，现在可没那么好说话。他又咬了几口干粮饼，兀自回到庙里休息。

“那你身上还有没有水，给我洗一下。”高月跟进去，问道。

他取下随身携带的皮囊壶，晃了晃，直接往下一倒，壶里空空如也。

高月抬眸望向他，眼里充满了对食物的渴望，气氛顿时有些微妙起来。

她默默坐在了他旁边，低声道：“牢里的嫌犯尚有口饭吃，你总不至于饿死我吧。”

纪行之扫了她几眼，眼神虽有些不耐烦，但最终还是选择了妥协，拿了几个饼，作势就要直接往她嘴里塞。

高月下意识躲了几下，对方才妥妥贴贴地给她递到嘴边。她平静地咬了几口，然后又咬了好大一口，眼睛有些放光：“这是什么？好好吃。”

“不过是农家的炊饼，你没吃过，才觉得新鲜。”纪行之答道。

默默地吃着干粮，困意袭来，高月连着打了几个呵欠，渐渐地，竟靠着他的肩头睡着了。

刚开始他以为，她只是想装一会儿深情柔弱，然后与他谈判。但过了许久，她都没有再说话，反而胸口有节奏地微微起伏，细微的呼吸声也轻轻地吐着，毫无胆怯和负担地挽着他的手，睡着了。

为什么，这种情况下，她依然能像个无知无畏的稚童，残忍又天真。不仅一点都不怕他，还很放纵地信任他。

纪行之把头偏向了阴影里，肩膀僵着没有动。从见到她第一面开始，他的心就熔岩般烧得厉害。现在靠得那么近，他更是浑身热得厉害。

晦暗之处，他屏息沉气，极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喉结谨慎地滑动着，吞咽着，虽然才四月的天气，但不一会儿，便被这团火炙烤得浑身雾涔涔起来。

等高月感受到了动静，庙外已泛起稀薄的白。半梦半醒间，她眨了眨红肿疲倦的眼睛，问道：“你怎么了？”

纪行之方抬起有些沉重的眼皮，潮湿的眼睫动了动。

“很热吗？”她松开了手，才发现原来是自己不知不觉间搂住了他的腰，半个身子压在了他身上，但他竟然没有推开，抱着她睡了一晚上。

“火太旺了。”纪行之低声说道。高月看了看寥落的火光，已经湮灭得只剩下烟了。

撇眼看见新出的晨曦，高月的眉心皱了皱，强光刺眼，引得她又习惯性地把头埋了回去。纪行之也习惯性地替她掩了掩光。

“头儿！都准备好了。”突兀的男声打破了沉静，高月猛然清醒过来，往庙外一看，吓了一跳。

一个青壮男子正站在不远处，低头作揖，纪行之冷飕飕地扫了他一眼，他才自知莽撞地退了出去。

她连忙跳开了身，看了看身上的衣物，虽然脏了许多，但至少齐整。

再往外一看，昨夜还静悄悄的破庙，此时竟有十几个青壮男子等在外头，刚才见着他们搂在一处，都尴尬地背着半个身子，又时不时往里瞥。

纪行之抻了抻脖子，松快了筋骨，走了出去，方才闯进来的男子连忙凑到他跟前，作揖道：“叶首领，一切都安排妥当了。”

叶首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