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什么你都不开口的话,所有人都会以最大的恶意揣测你,没过几天,你就会尝到比你前面人生更甚的无辜、委屈和冤枉了” “所以说”,林寒洲看他,“如果你告诉我,那么在这世界上,最起码有一个人是能稍微了解你,理解你,不这样认为的——我觉得我配得上跟你说话,当然你也配得上跟我说话……就当聊聊天吧!如果我理解有偏差的话,你来纠正我,可以吗?不说话的话我就当你默认了” 对面的男人嘴唇动了动,很明显想说什么,但最后还是沉默地坐在那里。 “你跟张教授关系应该不近吧?”,林寒洲开口猜测,“我看你着实有些愤世嫉俗,跟他,那样的……气质有些不符,应该处不来才是” “你也不喜欢他?”,没想到男人却颇有兴致地反问。 “什么?”,林寒洲被打断了话,一下思绪都乱了。 “我说,你肯定也不喜欢他对吧?”,男人强调,“你说他……那样的气质的时候,似乎很不屑的样子” “嗯……”,林寒洲顿了一下,“倒不是不屑,但也谈不上多喜欢” “那你喜欢他的女儿吗?” “嗯?”,林寒洲的眉头皱了起来,“不是我问你吗?” “你都说聊天嘛,难道我不配向你提问题吗?”,男人的身体往后一靠,倒显得轻松起来。 “这个问题不太好回答”,林寒洲如实道,“毕竟我来这之前只见过她一面,也只说过一句话,实在无从判断……” “噢!原来你还见过她一次,在哪里,病床吗?呵!别这样看我,你在地下室跟她赤条条相见的时候,不是只抱着她没讲过一句话吗?” “你为什么知道?地下室的事情?” “因为我——装了监控啊”,男人微笑了一下,有些咄咄逼人,“所以说,你觉得他女儿好吗?不用接触,就说你现在的感觉好了,以貌取人也没关系,我想知道你对她的评价” “我不会做出评价的,因为她还小,拥有很多改变的可能——但我感觉,应该有很多人喜欢她吧!” “拥有很多改变的可能?哈哈哈”,男人放肆地大笑起来,眼泪都掉了出来,然后他努力止住笑意。 “你还记得另一个女孩吧?就是你叫她跑的那个——我让屠夫——别奇怪我这么叫他,他以前还真是个屠夫——我让他想办法把张天意带走的时候就说过,人送给他,只要别卖了也别拍什么视频就成” “原本我以为,他很快就会……”,男人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思考措辞。 “强迫她——没想到她可真聪明,她求那个女孩救她,说自己的爸爸很厉害,也有钱,到时候会带她一起出去,还会给她很多钱,让她好好生活……哼!瞧瞧谁好好活到了现在?现在所有人都可怜她、珍惜她、为她找回公道,可是那个女孩子……” 男人的喉头滚了滚。 “你们是不是非常庆幸,庆幸死的是那个女孩,而不是张天意?如果张天意死的话就太可惜了——不是吗?谁都会这样认为的,甚至连我也是……所以我非常讨厌,讨厌张教授和他女儿那样面面俱到的人,就算全世界的人都喜欢他们,就算他们能戴着这样的面具活一辈子,我也不喜欢他们,因为他们,才是真正的伪善者” “现在讨论这个没有意义了吧?”,林寒洲很不想讨论这件事了。 那会令他想起他的罪恶。 可对面的男人却偏偏更要提醒。 “所以啊,有什么好不能判断的呢?你救出来的人,无论以后会有多大的机遇改变,但都已经是个能为自己活得好,就可以不管别人的人,你知道那个女孩被折磨得多惨吗?而她就在那边装呆瓜——” “在人人视她为珍宝、不胜赞美而死的人生中,她会有那么几秒钟想起那个为她牺牲的女孩子吗?不过就算有又有什么用呢,谁叫那个女孩子生的不好,也没头脑,就这么轻易地相信了她说的鬼话……” “所以说你只是嫉妒而已?”,林寒洲眯了眯眼睛看他,“不然在我听来,无论张教授在你眼中有多么不堪,但他们没有伤害过你,一切都只是你单纯的嫉妒、只不过你试图将你的行为合理化而已” “不”,男人果断否认,“我只是为了践行一个理论而已” “什么理论?” “倒霉理论”,男人笑了,笑容里居然有种令人心疼的破碎感。 “我会落到现在这个地步,说实在我不认为是我自己的错,但我也找不到令我犯罪的人——谁都没有错,可伤害就这么产生了,怪就只怪张天意和那个女的运气不好,出现在那——就像所有人跟我说的那样,或者说,是我们都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