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举起手中的相机,留下了这独特的一刻影像: 执手的两人站在光影的圆形血色在两人执手的中间,浸染出极致的温柔缠绻和震撼。就像是暗夜的夜晚,干枯而又血红的树枝之上,整片湛蓝的星空都是它延伸的枝桠。传递出某种摄人心魄的满溢感。 再抬起头往上,却是什么也没看见,只剩一片诱人的光辉。 光影刺进深眸的一瞬间,整个世界似乎快进了一般。 一眨眼的功夫,那对漂亮而又温馨的新人就不见了踪影,让人有些奇怪。 毕竟山谷对面那片地势较低的悬崖是很宽阔的,再怎么走也不可能很快的,怎么可能一下子就消失了呢? 文屿兰疾步走到了顶峰边缘,试图扫描视线无法触及的地方,抓取他们退去的身影--却仍是空空如也。 一种不安的情绪突然笼罩,冥冥中似乎有事发生,但因那心跳加速的眩晕感,文屿兰蓦地有些喘不过气,只好一手捂住眼睛,一手撑在地上,难以思考。 不多时,冷风再一次吹来,文屿兰的身上起满了疙瘩。钝化松散的思维最终只能将所有的忐忑归因于自己太累的缘故。 带着满身疲惫回到民宿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 文屿兰随便吃了点东西,倒头就睡--不过睡之前也没忘了把最宝贝的相机抱在怀里睡(说起来难以启齿,这是文屿兰从小养成的癖好:最喜欢的东西就会一直抱着)--因为现在她最宝贝的就是那张相片了。 从来没有一整天都在经历“折磨”的文屿兰连神经都捋不直了,睡觉也不安稳。 恍恍惚惚睡去之前,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明天就要找到他们! 第二天起床的时候,是一种完全没预料到的过度拉伸肌肉而带来的全身酸痛,文屿兰几乎是爬着出去洗漱的。 在走过堂厅的时候,就看见招待所的大叔坐在那里看早间新闻,边呼噜着稀饭,瞥到文屿兰的时候还招呼了一声,“来一碗嘎?莫得事的地,莫嫌弃噶” 文屿兰摇头拒绝了。 其实她不怎么喜欢说话--这倒跟她为人师表的职业性质相反,不过最主要的就是她满心想着要找到那对情侣,确认某些事情后,把昨天拍到的相片送给他们再走--至少,这也是她在这个地方留下的最后善意了。 正喝着稀饭的大叔见文屿兰拒绝,似不在意,仍是看着电视,只不过呼噜得更快了。他的脚边还放着篱菜的篮子,大概是着急要赶快上工摘菜吧?毕竟这天气热的,太阳一照过来就跟打仗似的,谁都想早点做完事休息。 堂厅里播着电视,大叔直直勾勾地、手却还能准确夹到小菜的手法令文屿兰又惊又叹--不禁多看了一眼。 但就是多瞟了那么一眼,文屿兰顿时就看到了电视屏幕上,那早间新闻里赫然播印的字体:“昨日,月华山西面的映水涯下发现两具尸体。死者一男一女,分别身着西装、婚纱......” 有那么一瞬间,文屿兰几乎都要怀疑她是不会认字的。因为那电视屏幕上蓝底白色的字体看上去像是一团团飞舞的雪花利剑一样,朝她的眼睛刺来。 文屿兰的大脑再三组合了一遍又一遍那所有字的意思,小心翼翼,就像怕剪错线就会爆炸的炸弹一样、怕领会错了意思地反复确认。 可无论她怎么理解,都会是那个意思了--这也是她异常难以接受的一点--一个人的生死,怎么就能用这么几个字的组合让人悉知呢?就好像......是这几个字才定了他们的生死似的。 文屿兰有些呼吸不过来,大概是觉得有些难以接受,见状也没心思再去逛了。 她回到房间呆呆地坐了一会儿,感觉什么都想了,也好像什么都没想地停滞着,只是沉默。 但最后她还是甩了甩满脑的僵硬,然后快速地收拾好自己的东西,踏上了返程的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