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你醒了?”

“啊!”知春被吓得心突突跳,将人推开,身体猛地趴在地上,脸着地,鼻尖一阵钝痛。

“傅兄!”她被祝云峰扶起来,拉坐到凳子上,整个人无精打采的。昨天就着那个姿势入梦,刚刚醒来全身像拆开重装一样,酸痛乏力。

更糟糕的是,她发现自己好像落枕了,只能偏着头看人,脖子动弹不得。

孔宴白真有原则,该是啥样就是啥样,一点都不让她好受。虽然也不是他的错,但知春还是暗暗瞪了他一眼。

“傅兄,你是不是……”祝云峰看着她的脖子,手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

知春抿唇,“……我落枕了。”

听到她的声音,原本站在门边的人回头,黑眸看着她,一闪而过一丝惊讶。

知春突然想起昨晚的事,孔宴白确实和素娘有几分相像,尤其是眉眼,还有气质。

她不自觉抬眼想再看看,他们还有哪些地方相似,却不小心动到脖子,

“嘶—”知春捂住脖子,五官皱成一团。

“傅兄,来,兄弟帮你!”孟轩不知从哪里倒了褐色的药酒在手上抹开,气势汹汹地走可过来。

架势凶得像要过来拧断她的脖子,知春挪着椅子往后挪了几步,咧开嘴,“还是不了吧……我想下山去找大夫……”

“孟轩!”

就在孟轩双手快握住她脖子的时候,祝云峰拉开孟轩,“孟兄,还是找大夫吧。”

“伤在脖颈,还是谨慎些好。”

“我也觉得。”知春附和。

看几人都眼神恐惧,劝解,孟轩只好收了手,

“那……好吧,其实我真的会治落枕。”

知春拍了拍他的肩,歪头笑,眼神肯定道,“我知道,下次,下次再落枕就让你来啊。”

*

今天天气大好,万里无云,阳光很盛。

到京城时,知春脚底有些发烫,她看了一眼,其他三人也出了汗。

祝云峰从怀里拿出一张清单看了几眼,转身对三人道:“今日需要采买的东西不多,我先前将书放在空竹书斋了,书斋的老板说他有一批旧书要送人,我现在先去点一点。孔兄,你就先陪傅兄去找大夫,我们在书斋汇合。”

安排好一切,祝云峰看着孟轩,

“孟兄,你要回府还是跟我们一起?”

孟轩没有犹豫,“那还是我陪傅兄去看大夫吧,正好让大夫给我指指问题。”

听到这,知春抿唇,笑得勉强,这小子还想拿她练手。她道:“点书要帮手,孟轩你去帮祝兄,我去学,等我回来我教你。”

说完不等孟轩回答,扯着孔宴白就走。

“傅兄……”

看到两人消失在人群中,祝云峰拍了拍孟轩的肩,“孔兄性子沉稳,他陪着傅兄,定会快去快回的。孟兄,走吧。”

孟轩又看了两眼,才跟着祝云峰朝着相反方向走。

这厢知春已经站在一家医馆门口,突然想起一件事,她早上回舍监换衣服,钱袋在昨天的校服上没解下来。

所以现在,她身无分文。

“孔宴白,”她歪着头,走到他面前,抬眼看着他黑如点漆的眸子,“能不能借点钱给我?”

孔宴白眼睫半垂,将知春的模样尽收眼底。

虽然在求人,但这人眉眼之间不见一丝窘迫,倒是很坦荡,甚至带着笑意。

“这也是其中一件事?”他问。

“嗯?”知春眉梢动了动,有些不解。

他眉心皱了皱,“借钱。”

“……”知春立刻明白了,他在问朋友之间是不是会相互借钱。他这样的身份不会缺钱,他又没什么朋友,也没人会管他借钱。

他那一副一本正经模样……

知春看着张了张嘴,好久没说出话,“……其实也不是,但偶尔借点没事……”

遇人不淑,有时候借了钱可能会立刻从朋友变成对方的孙子,直接让对方喜当爷。

“两位,你们在这站半天了,看不看病?”一道声音穿插到两人中间,知春扶着脖子看向那人。

“你落枕而已,花不了多少钱。”

不知什么时候,医馆里出来了一个身着灰色麻衣的学徒,十四五岁的模样,眼神机灵精光。

“看。”知春答道,扯住孔宴白走进医馆。

里面是一个老大夫在看诊,看到知春坐过来,他抬手,“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