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早朝,陛下睨了一眼随行在自己身边的鹤灵渊,见他一脸郁气,不免开口问道:“灵渊昨日休沐没碰上好天气,要朕今日再放你一天假吗?” 皇帝笑眯眯地盯着鹤灵渊,不知为何,第一次见到贺家这五岁的小子时,他心底就格外喜欢。 想来或许是鹤灵渊的眉眼在某些光影和角度下,有些像自己的一位故人…… 他常笑,但笑起来时并不像,只在凝眉冷脸时,皇帝才会产生一些恍惚之感。 只是那人离开已久,皇帝都快要忘记她的容颜了。 “微臣谢过陛下,倒不必再放我一天假,只是还望陛下应允,待会儿让臣早点下值。”鹤灵渊拱手行礼,语中带笑道。 “早退便早退,朕允了。”皇帝摆了摆手,笑得一脸和蔼,“又和你家那小妻子闹矛盾了?” 皇帝的打趣使得鹤灵渊脸上的笑容凝固了一瞬,他将嘴角的弧度提了提,沉声道:“她从漠北嫁到京城来,偶尔思念家人时难免心气不顺,微臣将她讨回了家,自得珍之重之爱之护之。” “你小子倒真是个好夫君。”皇帝抚掌一笑。 鹤灵渊跟着笑了笑,却并未多言。 宫道寂静,只有皇帝依仗路过时的轻微又细碎的脚步声。 隔了好久,鹤灵渊才再次听到皇帝的声音:“姜家一家子都待在漠北,是有些大材小用,况且你那岳丈现在年纪也上去了……朕思忖着,还是将他调回京城,南大营过几个月就建好了,让他去替朕好好练练那些青瓜蛋子,也算一举两得嘛。” “微臣先替岳父和妻子叩谢陛下!”鹤灵渊作势要跪,皇帝微抬手掌,免了他的大礼。 “行了,也不是全然为了你妻子,你岳丈兢兢业业替朕守在漠北,功劳苦劳都只有多没有少的,朕之前又听闻他身体不适,早就想着将他调回京城来好好修养了。” 皇帝脸上的表情很是平静,眉宇间却萦绕着一些微不可见的病态之气,他以手掩唇咳了两声,又道:“朕的大将军可不能有任何差池啊。” 鹤灵渊见状,语气中流露出一些关切,“陛下的伤风还未痊愈吗?是否需臣现在去叫个太医来?” 皇帝摇了摇头,“太医瞧过了,说是春夏更替百病横生,朕前几日又因着天气热,贪凉多饮了两盏冰茶,现在无甚大碍了。” 鹤灵渊是知道这事的,前段时间是突然热了起来,皇帝心绪烦躁,早早就吩咐了内务局置下冰鉴,祁王又带着些新奇玩意儿进宫,说是西域那边运过来的解暑冰茶,引得皇帝没有忌口,不小心就喝多了些,第二日就唤了太医。 皇帝宠爱祁王是阖宫皆知的事情,鹤灵渊对此也就不再多说什么。 今天下值果然早了大半个时辰,鹤灵渊大跨步往宫外走去,脱下那套细丝盔甲后,他只穿了一套藏青色交领袍。 刚出宫门,随从连昀就迎了上来。 “早起交代给你的事情办好了吗?”鹤灵渊弹了弹袖口的微褶,迫不及待想要去玲珑楼给姜浓挑西洋镜了。 连昀笑着点了点头,“那是自然,小的办事,公子放心!我一大早就去了玲珑楼,拦着掌柜没有把镜子摆出来,掌柜都大吃一惊,说这批货前天下午才到,京城都没有几个人知道呢哈哈哈。” 话音刚落,连昀又急忙道:“对了,卫大人在马车里等着您呢。” 他抬手指了指停靠在不远处的一架马车,“就比您早出来半刻钟。” 鹤灵渊颔首表明自己知道了,他又对连昀道:“你先把我的马牵回去,然后带着人直接去玲珑楼等我。” 吩咐好后,鹤灵渊才调转脚步来到了马车旁。 他伸手敲了敲车壁,揶揄道:“卫兄,怎么,现在找我都还要避着人吗?缩在马车里跟见不得人似的。” 车里跟着响起一声轻笑,男子低沉的声音中夹杂着些无辜,“灵渊,你可真是冤枉我了,大理寺最近事情多得要命,你别看我提前下值了,喏,这些案牍都是要搬回去看的,我等你这一会坐在马车里就能看好几卷呢。” 卫呈言掀开车帘,面上神情既无奈又哀怨,他伸手递到鹤灵渊面前想拉他,却直接被撇开了。 鹤灵渊撑着车辕,动作干净利落地上了马车。 马车里面堆着一大堆公事文书,有些已经翻开看过了,有些还动都未动,鹤灵渊不耐地‘啧’了一声,“早知道我就骑马了,把我叫进来,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 卫呈言失笑,他翻过一页案牍后,才道:“既然看不下去了,那你就帮我看一些吧。” “滚,这是你的事务,我才懒得帮你。” 鹤灵渊用脚
卫兄(1 / 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