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鹤灵渊,还有,经过这一年的相处,我才明白过来,我对你是兄妹之情,并无男女之爱。” 倘若之前那些话都只是被鹤灵渊当作借口来看,那么姜浓这句话简直是一把杀人于无形的利刃。 舔了舔干涩的唇,鹤灵渊一时语塞。 不关心他的反应,姜浓趁热打铁道:“我们好聚好散吧,本来你我成亲时就有很多人不看好。如今和离了,想要嫁你的贵女必不在少数,如果闹到最后大家的颜面都挂不住,那时候和离就成了一个笑话了。” 为了能和离,姜浓使劲转动着脑子,尽可能地去说服鹤灵渊。 她知道自己笨嘴拙舌,讲不出什么大道理,更没办法晓之以理动之以情,那就只能用最戳心窝子的话来说了。 其实,前世两人也提到过和离一事。 只不过仅有的两次,都无疾而终了。 一次是鹤灵渊被赶出贺家,身处最低谷时;还有一次,是他处于高位,腹背受敌时。 姜浓一想到那两次和离都是鹤灵渊提的,她就有些想笑。 那时候她认死理,撞了南墙也不肯回头,非要和鹤灵渊纠缠至死,抱着一起下地狱的想法而不肯放过自己也不放过他。 现在风水轮流转,轮到她来提了。 说她自私也罢,无情也好,纵使薄情寡义,这辈子她都再也不要和鹤灵渊牵扯在一处了。 消磨掉的爱意和面目全非的自己,她都不想再去回顾。 “鹤灵渊,你跟我耗着也没用,迟早你会自己提和离的。” 姜浓反而不急了,这次鹤灵渊再落魄时,他肯定还会再次说出和离的话来。 她了解他,十九岁的少年那珍贵又百无一用的傲骨和自尊啊,都不允许他靠妻子娘家接济。 鹤灵渊总算是从锥心之痛里缓过来了,他涣散的目光逐渐聚拢,随后轻声问她:“姜浓,你说你对我没有半点男女之情,是为了骗自己,还是为了骗我啊?” 为了跟他和离,信口雌黄到说出这种话来,鹤灵渊也是真的没预料到。 “姜三娘,你真是好样的!仅存的那点心眼,都一分不剩的用在了我身上,是吧?” “你也真是厉害,‘毫无男女之爱,对我只有兄妹之情’......说出这种话,你自己心不心虚啊?” 他真是要被姜浓给气疯了。 眼眶被怒火烧出一片红痕,额头上的青筋鼓动着似乎要从皮肤里面刺出来。 他咬牙切齿道:“姜三娘,我管你对我什么感情,我对你有男女之爱就行了!还有,都与我同榻缠绵快一年了,你才看清楚自己的心?真是太可笑了!” 鹤灵渊当真笑起来,不过是有些癫狂的笑。 姜浓被他死死抓着手腕按在头顶上,时间过长,一股酸麻难忍的轻微刺痛就开始升腾而起。 “鹤灵渊,松开我!好疼啊,嘶......” 她开始挣扎起来,想要逃避这个样子的鹤灵渊。 她该料到的,手段太猛,鹤灵渊是会发疯。 他前世就是这样,贺家真假公子和亲友叛离对他影响太大,一系列事情后,鹤灵渊就完全褪去了这层少年时的心性。 外人都说最难伺候的不是阴晴不定的主子,而是像鹤大人这般平日里瞧着喜怒不形于色,一旦触到逆鳞就开始狂风骤起阴云遍布的人。 而如今十九岁的鹤灵渊其实早早就显露出了三分这种脾性。 他在姜浓面前是从来不会冷脸的,就算偶尔惹到他了,气性和恼怒也是转瞬即逝,所以姜浓一直觉得他脾气很好,至少对她是真的很温和。 但她忘记了,那只是因为他爱她。 她也同样忘了,前世那最后两年,他每次与她说话时,都是在极力忍耐。 如今把人真正惹生气了,她才晓得后悔了。 早知道就不说那句话了,反正多一句少一句对她也没什么影响,奈何出口太快,都没有过脑子。 被那一句话影响最大的是鹤灵渊。 她挣扎得厉害,却半天都没有挣脱鹤灵渊的手。 “好,刚才那句话算我随口乱说的……你松手,我们坐下来好好聊一聊,行吗?” 姜浓又收拢身上的尖刺,变得嗓音软和,暗含祈求之态。 “不好。”鹤灵渊死死盯着她,语气恶劣无比。 “不好就算了,滚开!你弄疼我了。”姜浓难得说句软话,结果他不领情,那就别怪她发脾气了。 “不滚!”
谎言(1 / 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