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雪的身体被压得动不了,但他们依旧不停地努力挣扎。一手一脚被擒拿,他们还有另外的双手双脚可以乱抓乱踢。如此一来,真就没有了任何“人”的形象了…… 邬山月不得不承认,她的主人说的很对,这确实是见着就能辨出的“蛤”。 忍不住的心酸就忍不住的怒,邬山月只把手劲压得更重,亦同时厉声吼道:“我言已至此,你们缘何还要取辱?” 雪盏怒道:“用不着你可怜,要不得你假惺惺。” 霜婆婆也说:“我们既然答应了要守,就一定要守住。” 雪盏道:“她太狡猾了,绝不能出去!” “我狡猾?”邬山月冷哼冷嘲:“是你们太蠢,被那个所谓的‘他’骗得团团转!若仅是尚不自知,便只是蠢;怕就怕你们是已然自知却要装作不自知,便是蠢得可笑,蠢得无以复加!” “你胡说什么!”雪盏怒吼。 霜婆婆也说:“小姑娘,休要胡言乱语!” “是不是胡言,你们稍稍想一想难道想不通?” 邬山月压低了身子也压低了声,很努力地试图将在她一个外人眼里轻易所能察觉出来的道理讲清楚: “如果这个墓是当真不想外人进入,直接做成死墓是最简单不过的。即便需要守墓人,也没有留在墓里面守的道理。留在里面是什么?留在里面就是活死人!” “你懂什么!”雪盏厉声否认。 霜婆婆较有耐心地说:“丫头,不懂不可胡说!你也瞧见了我们的样子,真到了在外面,哪里能被世人接受?留在这里才是恩赐,才是保护!” “是吗?那你们是生来就是这个样子的吗?是变成了这样才留下,还是说根本就是为了让你们留下而将你们变成了这样!” “你胡说!”这次怒吼的是霜婆婆,她竟比雪盏还激动:“不许你污蔑我们的主人!” 主人…… 起先霜、雪总是用“他”来指代,邬山月虽然大概猜到了其间关系,但因为没有明说,便也没有多大的感触。此一间,“主人”一词被正儿八经地叫了出来,她的心里也不由地恍了一下。 没错,她也有一个必须去听命的主人。为此,她没问原由的就出现在了摩勒的生活里。可巧摩勒是个良人,她好像是幸运的。但也正因为摩勒还不错,她便舍不得不问缘由的忠诚了,如此似乎又不甚幸运…… 霜、雪因为震怒而更加的奋力想要挣脱,邬山月赶忙回神,一面费力制约,一面依旧想规劝好与自己相似处境的敌手。 “好,那就把‘他’往最好的地方想!这位主人既然为你们挑了这么一个山明水秀的地方,就是想你们好好活着。可你们呢,却终究活成了野兽的模样。想死后有个继承人来继续守这里,听起来是忠诚,可你们却根本不问他人的根本意愿。人若不愿,这里又如何守得住?如若守不住,你们岂不是更加辜负了那个主人的祈愿吗!石屋里这么多书,你们却读不懂这么浅显的道理?还是说你们明明都懂,却非要敷衍了事,白装作是忠心耿耿罢了!” 越往后说,邬山月越觉得像是在说她自己。所谓的忠诚,她更多的是私心。开始是为了小川,小川需要主人的红丸吊命;现在又加入了摩勒,她想跟摩勒将错就错……所以她的忠诚,才像是只在装装样子。 霜、雪用力想往上撑,但实力不济,邬山月的千斤坠只会把他们压得更加难以透气,他们的身下甚至都凹出了一个大坑。 邬山月气急:“我实在不明白你们为什么还要这般执着?无论那位主人是好是坏,都不是你们非要灭掉我的理由。” “你有心而来,没道理无功就返!你这般狡猾,问也不会是实话!最好的办法,自然是永远不得出去!” “好,不管你们信或不信,我只将我的实言相告。我是奔着五尸雪蛤而来,后来发现你们……这对我已无用处,如此才想着直接告辞走人。倘若有用,我是即便用尽了千谎万计也必要得之。在那种时候才有道理将你们这里夷平,而现在,我还费那没用的劲做什么!” 这话一落地,霜、雪二人忽地就不再挣扎了。 前面说了那么许多道理她们全没听进去,而此一刻这匆忙中都不甚通顺的话,她们却好像听进去了,亦或者是抓住了关键的字眼…… “你知五尸雪蛤?”霜婆婆问得小声又小心。 不待邬山月回答,雪盏突然扭头看向了还在和巧巧纠缠着满地打滚的居不易,冷哼道:“原来你们不是初识,却是旧交!” 虽然事实确是如此,但这话语之间的逻辑关系却显得甚是奇怪。 邬山月正当糊涂时,身下的身体动了一下,是雪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