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的时间里,屋里的两个女人相当有默契地没有了言语。此情此景确实不适合唠家常,没必要再更进一步的萍水相逢当然也没理由去了解彼此的更多,她们各自沉默在各自的心事中,等待着各自的男人。 摩勒毕竟来自于武林,取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来,简直如同探囊取物。没一盏茶的功夫,被点了穴道的田立仁就被扔在了小禾的面前。 时隔一个月,这个终于回家的男人抬眼看到了妻子,第一个反应竟然是被她丑陋的面庞又吓了一跳,慌慌地闪避着的眼神中还有些些的嫌弃。 但当他又看到了妻子身旁的男女,也立马明白了自己的处境,求生欲轻松战胜了嫌弃感,他再次望向妻子时眼眸中竟然生出了脉脉深情。 “禾,你若唤我回家,我自是第一时间赶来,何必找人绑我?” 可小禾看着眼前的男人,第一眼的震惊后,继而却是恍惚。 这个男人一点都没变,一身清爽的素衫长袍,是他即便上山采野果、拾柴草也不会换掉的读书人的衣裳。 小禾其实没读过什么书,先前之所以会引起邬山月的误会,仅仅是因为碰巧撞上了她学过了几句诗,而那正是眼前这个男人在卿卿我我诉说衷肠的时候念给她听的。 因为不懂,所以向往,因为向往,所以崇拜,小禾始终都在仰视这个出口成章的读书人。 可如今再次相见,换她站在了俯视的位置上。 垂眸瞟一眼这个男人,再抬眼看了一下摩勒,她瞬间就懊悔了。 原来当初的自己竟是那般的没有见识,竟然可笑地将破不溜丢一口钟当成了山河社稷袄,当成了乾坤地理裙…… “小禾,你愣着干嘛啊,你说句话呀!” 田立仁依旧是将希望寄托在这个他了若指掌又对他唯命是从的女人身上。见喊了软话没回应,他马上又厉害了声音: “小禾,你该不会是糊涂了吧!咱们夫妻一场,恩爱犹在,你胡乱听信外人挑唆,对自己的夫君又捆又绑,这是做妻子该有的样子吗!” “哇……”邬山月都震惊了,这段话听下来真是忍不住地为他鼓掌。 小禾更觉羞耻,转头看向邬山月,眼中已不再有泪,冷冷清清地说:“小月姑娘,我不想再见到他了,您还是帮我医脸吧。” “对,对!既然禾她不想再见到我了,二位大侠就快放我回去吧!” 摩勒看着这个丑态百出的男人,眉头皱得崎岖难平,只为与其同一个性别而觉得份外丢脸。忍不住一步跨上前来,俯身“啪”的一下,点中了他的哑穴。终于松上一口气,舒坦了,摩勒转身又向两位姑娘惭愧地道歉:“我竟放任他说了这么多混账话,真是大意了。” 田立仁瞪大的两眼写满了惊恐,邬山月看向小禾问道:“小禾姐姐,他被咬的伤口在哪儿?” 小禾指了指:“他左边的腰肋上。” “腰肋?”邬山月略有吃惊,毕竟对五尸雪蛤她只是听闻,以为是类似于蟾蜍,却能咬到人的腰肋上,莫不是跳跃能力比较强? “小哥哥,帮我把他的上衣扒了!” “啊?” 摩勒一个反应没跟上来,邬山月立马笑道:“放心好了,是猪!” 摩勒恍然想到了山崖下的接骨,不禁跟着噗呲一笑。上前来扯掉了田立仁的衣裳,嘴里还搭了一句:“是猪狗不如啊!” “对对对!”邬山月应和着,但真瞟到了田立仁腰上的咬疤,心里更觉一惊,这牙印看着怎么像是人类留下的…… 她指了指,特意再问了一遍小禾:“是这个?” 小禾点了点头。 “过程你瞧见了?” 小禾又摇了摇头。 邬山月又看向了田立仁:“给你个机会,告诉我,你是被什么咬的?”说完点开了他的哑穴。 “哈?”田立仁都没来得及先大口喘气,眼珠滴溜溜就一通乱转,只想着此人定是来替小禾出头,忙就否认:“女侠你是不是听信了这婆娘的鬼话?你别听她瞎说,我根本没有被任何东西咬过!是她血口喷人,不安分,胡说八道想缠着我!” “你!”邬山月简直无语了,“啊,呃,嘶,啧……”的一通感叹词后,哭笑不得地叹息道:“我这给你机会……你中用啊!” “女侠,女侠,女侠饶命啊!” “你放心,你放心,你这命太不值钱,我不会收的!”邬山月甩手把哑穴又点了回去,感叹着站起身来,长出了一口气,看向摩勒,瘪嘴笑道:“小哥哥,你出去帮我把那些红枣洗了。嗯……估摸着一个时辰吧,我出来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