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那伙计道:“不会,您可把住址写在这册子上,我们会好好送过去的。” 他拿出一本蓝封簿册,打开,放在李元夕面前。 得来全不费工夫。李元夕暗喜,刚要打开,那伙计却又一把将簿册收了回去。 与此同时,一个笑声响起:“李捕快,好兴致,您要何种香,我帮您拿。” 随声而至的是一四十多岁的男子,他挥挥手,示意伙计们都退下。 李元夕道:“何敢劳驾萧掌柜?我不过用些木香饼子罢了。” 萧掌柜道:“好说,好说。要给您送过去吗?” “不用,我都来了,带走就是。二十枚。”李元夕道。 萧掌柜立刻包好,递给她,李元夕问多少钱。 萧掌柜笑道:“几个饼子,何足挂齿,捕快不嫌弃,拿去用就是。您放心,无人会知。敝店经营至今,货真价实之外,诚实守信也是店规,客人的事,我们绝不多言。” 言外之意,萧家香铺,保护客人信息。 “好嘛!在这等着我呢。”李元夕心道,好好的打算落了空,不用说,萧掌柜是不会给她看客人住址册子了。 也罢,她按按腰袋,并无公牒签文,无法强求。 “秘查还是不便,但要请得明文,又不可能,怎么办呢?”李元夕焦急,却无法子,只好道:“这怎么成!买东西不给钱,岂不是明抢!萧掌柜,你是故意难为我,不想卖给我,是不是?也罢,不买就不买。” 萧掌柜笑道:“李捕快言重了,几个铜板而已,我是担心您身上没零钱。” 好精明,李元夕借坡下驴道:“确实,我没带零钱,这样,我去换了,改天再来。” 说完,她就往外走。 不妨一个伙计冲了进来,浑身湿漉漉的。 她立刻让开,让他先行。 那伙计边走边拿出一个油纸包,道:“掌柜的,王大人说,那木香饼子要十日一送,这是定钱。” 萧掌柜道:“知道了,你去把衣裳换了,不要着凉。” 李元夕听觉,心中一动,快步出了萧家香铺。 迎面一片晚霞,青红氤氲,流彩欲滴。原来那濛濛细雨,已收歇了阵脚,偃声息气,悄悄消散。 崔巍立在门口,深深吸一口气,凉润温沁,是久违之清新。 他凝目远眺,袅袅炊烟直上晴空,已是薄暮时分。 日暮人归,烟火人家。 可那个俏倩的身影迟迟未现。他不觉蹙眉,一双长目望向大门。 等待的时光最是难熬,天光一线一线暗下去,崔巍的心却一跳一跳地揪起来,各种猜想也纷纷涌现。 “莫非……不至于……但……” 忽然,就听“吱呀”声响,大门推开,有人急急步了进来。 “元夕——” “崔巍——” 两人同时喊道,都是又惊又喜。 “你怎么起来啦?”李元夕几步到了近前,牵住他的手腕,“快进去,雨天湿气大,化瘀膏最怕的。” 崔巍笑道:“无妨,春雨苏润,滋生万物,我多看看,好的快。” 好像有理。李元夕不及细想,提起手里的食盒道:“那现在吃饭好不好?” 原来她从萧家香铺出来,见已是晚饭时候,回家打火来不及,便去食铺采买,这才耽误些时辰,归来晏晚。 她说着,牵住他进了厨房,转身向密室走。 经过餐桌的时候,崔巍轻轻摇了摇她的手:“就在这里,如何?” 不等她回答,又补上一句:“我站着就好。站着吃饭,不长赘肉。” 李元夕“噗嗤”笑了,道:“你懂得可真多。” 她看着他,毕竟是八尺男儿,那斗室实在是委屈他。也不知他是怎么开门出来的,想必闷坏了。 出都出来了,多餐饭的工夫,也无妨。 崔巍又摇了摇她的手。 李元夕点头,掌灯,开食盒,把四样肴馔——牛肉丸,雪菜春笋,三鲜素包,茶香豆干,摆上桌子,又去捧了碗筷,一样一样夹给崔巍吃。 可问题来了,崔巍太高,她只到他肩头,这夹饭,汤汤汁汁的。 “我得再长点儿。”李元夕笑道,“等我一下。”说着,她目光已瞥上角落的矮凳。 崔巍却拦下她,道:“这样就好了。”他俯身,双肘支在桌面上。 “委屈你了。”李元夕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