栗姬作为母亲,一定不会想到,她派来杀刘彻的刺客,居然被她的儿子,刘荣的手下尽数杀死。 刘彻活下来了。 周亚夫却仰天长哭,质问刘荣:“殿下,你何至于此啊!” 刘荣并未回应周亚夫满腔的忠心,反而摸了摸刘彻的脑袋:“我把储君的位置让给你,用“死”换取周亚夫,曹琦的后半生安然无忧,可好?至于阿娇,我已经同她解除婚约了,望你好生待她,今后你如果长大了,更要保护她,好吗?” 风吹过所有人的心,有的人惊讶刘荣的选择,有的人理解刘荣的行为,有的人则不耻刘荣。 比如刘彻,一个六岁的小孩。 他闻言,浑身一震,后退一步,打心底拒绝刘荣的抚摸,他好像第一次真正地认识刘荣是一个怎样的人? 一个精于算计,以退为进,自私自利的懦夫! 这样的人竟然得到姐姐全力以赴。 刘荣显然察觉到刘彻内心的痛苦,可并未出言安慰,如果安慰刘彻,就等于举起一把无形又温柔的刀刺进刘彻的心脏。 所以刘荣决定举起匕首,放在自己的脖颈处,向刘彻解释他如今种种行为的原因:“我不能承受母亲的坏与贪,父亲的期盼,更不能承担整个大汉王朝兴衰盛亡。彻儿,你是父亲的期盼,现在,我要用我的生命帮助你登上太子之位。” 刘彻笑了,他不接受刘荣的退让与帮助,旋即冷笑骂道:“你真虚伪,胆小。” 言毕,刘彻想抢夺匕首。 刘荣大声呵斥:“不要过来,彻儿,听我说完。” “彻儿,对不起,身为哥哥的我,特别无能,没有好好保护你,我一直非常自责。其实你三岁那年,差点被冻死,我在现场,可是我害怕,害怕面对那样疯狂愚蠢且丧心病狂的母亲。” 这时,阿娇赶到现场,吓得花容失色:“荣哥哥,不是你的错,你不要做傻事,不想当太子,你就安安分分当个普普通通的皇子;不想当皇帝,你就去做那快活似神仙的王爷。” 言毕,阿娇一边推着刘彻一边示意魏冲随时夺刀,直到把刘彻推到距离刘荣几步远的地方,才停下。 魏冲接到指令,马上观察刘荣所有动作,竟发现他的外甥一点也不害怕死亡,神情可以说,特别冷静。 而阿娇生怕下一秒刘荣会自杀似的,立刻用手立刻指了指刘彻,劝说刘荣:“他答应了,只要他当上了太子,定然会护住你,让你过上你想过的日子。” 刘彻闻言,漠然地转过头,盯着姐姐着急的眼睛,突然想哭,可哭是弱者的行为,他是强者,绝不能哭,只能笑,于是刘彻强颜欢笑,对要自杀的刘荣做出承诺,“是的,就像太子殿下从前护住彻儿一样。” 言毕,刘彻心不甘情不愿地将藏在袖子里的手握成拳头,用力之大,让那短而锋利的指甲轻而易举地钳进肉里,瞬间一丝血染红了手掌的缝隙。 刘荣真的护过他吗? 他这么多年在栗姬手里所受的委屈是假的吗?全部一笔勾销吗?他刘荣就是个懦夫,一个懦夫居然让全天下最好的姐姐拼尽全部去保护,他还不愿意接受保护,选择自杀,真是可笑。 这时周亚夫似承受不住,颓废倒地,呢喃道道:“殿下,你之前的诺言不作数了吗?呵呵呵,原来殿下从那日提出与郡主解除婚约开始,就有今日的打算了。” 刘荣终于正面回应周亚夫。 “大将军,对不起,我是个懦夫,不值得你真心拥护。” 窦婴至始至终都没有说话,仿佛这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周亚夫瞬间心死如灰,对窦婴说道:“你说得对,刘荣殿下不适合太子的位置,他也不愿意啊。” 窦婴叹了一口气,向刘荣匍匐跪地:“殿下,请您冷静,放下你手中的匕首,今日您如果在这里死亡,十皇子定然脱不了干系,太子一党以及窦太后那帮人可不会在意您的死活,您想要何时死,何时被废,都不是您能决定的,想想你的母亲栗姬吧。” 刘荣放下匕首,口吐鲜血,直言道:“真是身不由己,命不由己。” 窦婴此刻的眼里闪过一丝怜惜,刘荣自五岁开始就唤他太傅,他陪刘荣走过了将近十四个春秋,早就情同父子。 想说什么开解刘荣,最终窦婴什么都没说,反而郑重其事地跪到阿娇面前:“还请郡主不要纠缠刘荣,您现在只能是十皇子殿下未来的妻子。” 阿娇晶莹剔透的泪水,顺颊而下,似要昏倒。 秀旦儿叹了一口气,扶住如弱柳般的阿娇,轻柔地唤一声:“郡主。” 阿娇顺势靠在秀旦儿坚强有力的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