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所以,周乾会不会也觉得她只会倚靠他人。 “啊!”刘柳猛然坐直,摇晃着脑袋,“不想了不想了!我这么在意做什么?与我何干?没关系没关系……” 刘杨回头看她一眼,疑惑道:“你这是耍酒疯呢?我方才的话你听进去了没有?” “我知道我知道,你放心,我有分寸。”她敷衍地答到,而后又贼贼地笑道:“哥哥,你可还有余钱?借我点儿呗。” 刘杨嘴上叨叨不放心她做生意,手里却已然掏出了这两月的工钱: “你啊,你小心着点,莫要被人骗了去,幸好东家最近心情好,打赏了些,这才攒来几两银子,原是想着先还了债,如今你既要用,就先拿去吧。” “嘿嘿嘿,哥哥真好,嘿嘿嘿……”刘柳酒劲又上来了,开始叽叽喳喳摇摇晃晃。 刘杨沉了脸:这清醒的片刻原是专门来盘算他的。 转眼已是六月天,店铺开张的事宜紧赶慢赶筹办了半月,终于是接近了尾声。这段日子的刘柳,转得像个陀螺。 清晨去周乾的摊子上忙活,收摊后接着去店铺里整修,午后回了家,又去熬制第二日的水晶脍,傍晚又同李二娘去田间收苞米,晚饭过后就着一盏油灯慢慢临摹字帖,尽管写得粗陋,她还是会一遍又一遍下笔。 忙忙碌碌的日子,刘柳到了夜间,也没旁的功夫去胡思乱想,倒头便睡。 周乾看她这样忙碌,店铺的事更是冲在前头,甚是费解,但见她累得消瘦许多,实在不忍。 “阿柳姑娘,你明日休憩一日可好?” 正在清洗店铺门面的刘柳手中一顿,疑惑转头看向他:“为何?我不休。” 那辛荷就叫阿荷,到她非得叫“阿柳姑娘”,怎的?是如何亲昵以至于念念不忘。她又不是没提过可以唤她“阿柳”,他硬是如此固执。 刘柳越想越气闷,手中加大了力道,粗布摩擦在门板上,被按得喳喳作响。 周乾见她情绪莫名躁动,只好抢过她手中的粗布,让她在旁歇息片刻。刘柳懒得和他拧,索性蹲在了台阶上。 “给你。” 刘柳微微抬头,只见周乾手中递来一个粗陶小碗,碗中散发出淡淡的豆香,淡黄的糖浆流淌其间,零星撒了几朵桂花做点缀。 “这是……豆花?” 周乾有些不好意思,挠了挠脑袋:“嗯,你去我家那日说想再尝一尝,今早恰巧路过常阿婆门前,我便讨了碗来。” 一句闲时语罢了,他竟记得。 刘柳缓缓伸出手,欲从他手中接过那陶碗,尾指伸过去时触到了他掌心的茧,许是吃痒,周乾大掌微微一动,她心中一颤,连忙加快了手上动作,翘起指头接过豆花。 “那个阿婆,平时在何处摆卖豆花?”刘柳想着总不能让他一直替自己带,“我下次,自己去就好。” 周乾将粗布重新冲洗后,接过刘柳的活儿,各处细细擦洗。他沉思片刻后道: “阿婆应当是不愿再做了,她儿媳和孙媳同时要生产了。” 那往后都吃不到了,刘柳闻言,小心地送了一口豆花入口,口中绵密清甜。 忽而她神色郁郁:“你是想用一碗豆花收买我,让我去休息?开张在即,我们熟食还需要试验,营业时间还未商定,后厨也未洒扫,不行不行。我可不想让余之恒说我只会心安理得地依傍你。” 周乾心下一惊,瞪大眼眸,背对着刘柳的肩膀微微颤动。 “周乾?那块案台都快被你擦破了,你放过它吧。”刘柳看他手中无意识地来回摩擦同一块木板,不由得替那木板可怜,连忙出言阻止。 周乾放下粗布,只微微侧身,他隐在角落的阴影处,神色晦暗: “你都听到了?那日在醉香楼,你听到了我与余之恒的对话?”所以她才这般在意,所以她才无故气恼,所以她才一直逞强。她听到了多少?又为何不来问他要个解释? 刘柳面露诧异,怎么他的反应比她这个偷听的人还慌张。 未等刘柳发言,他从阴影处走来,目光坚定:“你不知道我有多庆幸,帮你的那个人是我。你不必有负担,我说过我不会让自己吃亏的。” 他说这话时,表情严肃且认真,逼得刘柳不得不别过脸,好生奇怪,她觉得心头似涌入一股温泉水般,脉脉流入四肢百骸,她下意识点点头以示默认。 “好,明日我休憩一日,”她微微抬眸,脸上绽开笑意,“那你可以只唤我‘阿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