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大有不愧是个大孩子,最是认识这些小物件。 三个孩子瞬间争着要,刘柳却将手上的竹蜻蜓高高举起,对他们做了个噤声的动作,闹哄的孩子们瞬间安静下来。 “嘘……我只带了一个,你们轮着玩,如果抢起来,我就叫阿杨哥抓你们背书去!”这三个小孩不知怎地,很是怕刘杨,刘柳想,兴许是年龄大他们挺多的缘故,在他们眼里大堂哥跟他们爹爹没什么区别。 三个人都乖巧地点点头。刘柳又拍了拍刘小有的小肥肚肚,道:“去玩吧!” 刘二庄媳妇王氏笑眯眯地招呼着二人:“你们坐,中午便留在这儿吃饭唷。”言罢就转身去倒水。 刘杨拿过鸡蛋递给她:“二婶,这是我娘特地交代拿来给你和祖母补身子的,祖母可记得多吃些啊。” 刘老太笑眯了眼应着好。果然,哄人开心这方面,不管多大年纪,刘杨都是在行的。 “大嫂真客气了,家里什么都有,下次莫要拿来了。”王氏和李二娘不住一处,没什么妯娌矛盾,平日也是客气地有来有往。 刘柳看着二婶又微微隆起的小腹,又琢磨了哥哥方才补身子的话,不禁有些疑惑,二婶这是?可刘小有也才三岁,还是粘着娘的年纪,这么快就又带身子了吗?她想到亲娘怀她时,临产跌了一跤导致难产,费了大劲才将她生下来,从此大夫就说李二娘再不能生育,母亲这些年时不时便被祖母数落,但在刘柳看来,母亲或许是幸运的,她暗自叹了口气。 “二婶,你坐着吧,我们自己来就是。”刘柳忙上前接过水壶,自己倒了两碗水,突然想起了许久未见的堂妹,便问道,“二婶,春妹近日回来过吗?” 刘小春十三岁时,就被祖母送去了县城老姐妹开的绣坊学手艺,偶尔才会回来。刘柳从前也被送去过,谁知她不但啥也没学会,还把绣架压塌了,赔了好些钱,让祖母在老姐妹面前失了面子,祖母从此看她的眼神就多了几分嫌弃。 二婶叹了口气缓缓坐下来,好像有什么沉重心事压在心头,良久才出声道: “她在呢,前几日就回来了。” 刘柳小心翼翼推开房门,只见小春蜷缩在被窝里,草色的棉布被子裹着全身活像一个粽子。她缓缓上前,轻声喊道:“春妹?” 无人应答。 “春妹?”她走到床前轻轻触碰着那团“粽子”,被下的人却像受惊的兔子般缩得更紧。刘柳不放心,轻轻扯开了小春蒙头的被子,映入她眼中的却是小春红肿的眼睛。 她着急地把小春扶起来问道:“怎么了这是?” 这一问,惹得刘小春的眼泪就像一汪泉眼,汩汩而出,仿佛要将那所有的委屈一涌而尽似的。 “谁欺负你了?你同我说啊!”刘柳快被急死了,自小这堂妹的秉性就和她相反,受了委屈她会找法子宣泄出去,而小春却是闷声不语,自己忍着。 “你倒是跟柳姐儿说啊,”二婶跟在身后,将一碗清粥端了进来,继续解释道,“唉,这姑娘不知受了什么委屈,前日回来后就把自己关在屋子里,蒙头就睡,谁叫都不理,本还想让你二叔去绣坊打听打听,一直也未得空。” “我……”小春话还没蹦出几个字,院子里就变得嘈杂起来。刘柳和二婶对看了一眼,刚想出去察看,手却被小春死死拽住,刘柳看向她,却发现她的脸蛋变得煞白,身子还止不住地颤抖,像是看到了极惊恐的事情。 “二婶,我出去看看,你在这儿陪着她。”怕二婶动了胎气,刘柳只好把二人留在房内。 院子里不知什么时候就闯进来一伙人,扛了三四个绑着红绸的大箱子,被刘杨给挡在了院前,刘老太楞直地站在墙角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领头的人刘柳也认识,是县城有名的张媒婆,出了名的认钱不认人。 “你们是干什么的?”刘杨个头高,倒也能在气势上压制住这群人。 “哎哟,这不是刘家杨哥儿嘛?”张媒婆眼见被拦在院外,不由套了近乎,“您没瞧见这阵仗呐?提亲来啦!您啊,莫挡了人家的喜事,呵呵呵呵呵……”张媒婆笑起来让人觉得像吃了口极其肥腻的猪板油,瘆得慌。 “我看见了,我是问你,给谁提亲?”刘杨的语气变得冷硬起来。 “哥哥,怎么回事?”刘柳赶过来就看见这两相对峙的场面,急忙问道,“这些人来干嘛?” 张媒婆抖着脸上的三两肥肉,甩着手中的帕子回应道:“哟呵呵呵呵,这不是柳姐儿嘛?你放心,我今日不是给你说媒的,我是来帮孙员外家的郎君向春姐儿提亲的。” 见刘家兄妹还是未能理解她的意思,又补充道:“哎,这么回事,孙员外家的小公子孙峡壁前日在绣坊遇到你家春姐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