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人(2 / 3)

明白了。”

华俸冷哼一声,讥讽道:“想明白什么了?明白你前面说的话有多荒谬了?”

时墨摇了摇食指,恍然大悟般朗声道:“想明白你为何对我爱答不理了。”

华俸不可思议地盯着时墨,想不通世间怎会有如此无理取闹的泼皮。

时墨自顾自地说道:“肯定是因为我的性格不够火爆……是了,我应该向谢姑娘多多学习,多向她求教几番才是。”

华俸恨不得揍他一顿:“……简直不可理喻!”

与无赖讲道理,堪比对牛弹琴。

她琴弦都抚断了,牛还在自顾自地啃草皮。

是她犯蠢,早就知道时墨一向嘴里吐不出象牙,还不长记性地再三跟他掰扯道理。

旁人若是能瞧见 时墨这幅滚刀肉的德行,怕是那些少女的绮思遐想早就碎了一地,大呼人不可貌相了。

*

半晌过后,谢沄岄回到谢宅前院,带华俸和时墨前往大堂。

路上,谢沄岄擦了擦鬓角的汗珠,小声向他们道歉:“舍妹自幼娇生惯养,无法无天惯了,方才她言语中多有不逊,还请二位不要往心里去,我们日后会对她严加管教,例行约束。”

华俸忍不住出言解释几句:“谢公子多虑了,谢姑娘和我们交谈甚欢,并无逾矩之处,你不必因此严苛待她。”

谢沄岄喟然叹息,沉默地摇了摇头,低声道:“她若一直任性而为,迟早有一天会惹出大事的。先前她随着自己心意胡闹,差点酿成大祸,幸亏对方仁善,并不同她计较,她才侥幸平安。”

时墨冷不防地开口道:“谢姑娘正是因此事才关了禁闭吗?”

谢沄岄嘴唇紧抿,犹豫了一下,才微微颔首,承认道:“是的。家父那时正巧还未下山,见状便罚了她,意在约束她的脾性。”

时墨并未顺着聊下去,而是话风一转,继续问道:“时某好奇,那位仁善的客人,现下可还停留于观月山庄?”

谢沄岄的脚步蓦然一顿,劲瘦挺拔的身躯竟微微紧绷。他偏过头,侧首看向时墨,眼神中闪过一丝警惕。

时墨丝毫不怵,坦然与他对视,漆黑的瞳仁里竟也流露出隐隐的锋芒。

华俸左瞧右看,心里不禁打起鼓来,暗自琢磨道:“难不成这其中有不可告人之处?时墨对外向来不说废话,事出反常必有妖,如果对方真如谢沄岄所说的十分仁善,谢沄岄又何必对此人避而不谈,甚至避讳旁人问起?”

谢沄岄与时墨之间暗潮汹涌,双眸对视中刀光尽显。

见时墨不欲退避,谢沄岄渐渐面如寒霜,语气也沉下来,告诫道:“有些人和事,不知反倒是福气。时公子何必刨根究底。”

时墨对这番说法毫不意外,还颇为赞扬地点点头,肯定道:“数月前我曾提点过谢公子,如今风水轮流转,也有谢公子提点时某的一天了。”

谢沄岄未料到时墨突然翻起旧账,不免心底泛起一丝心虚。但那位客人身份尊贵,又是奉旨行事。兹事体大,为免事端,还是知情者越少越好。

他眉心浅皱,目光坚定地望着时墨,开口道:“请时公子谅解,谢某实在无法透露分毫。”

时墨对他的推脱致辞也并无意外,他了然地舒了一口气,游刃有余地拍了拍谢沄岄的肩头,轻声问:“你虽不想说,但我们若是不小心碰见他了,又该如何?”

谢沄岄一怔,诧异道:“你们……”

时墨循循善诱道:“你总不会是想着,待华俸见了谢夫人后,便赶我们下山吧。观月山庄岂是如此的待客之道?”

谢沄岄:“……”

时墨细细端详谢沄岄的神色,知道自己猜中了,便做出一副心痛的模样,恳切道:“子曰,‘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我们费心费力地爬了一趟月山,好不容易才能来这里见一见华夫人的旧友,还有湘阳郡的‘胡半山’公子,你忍心不让我们落脚歇几日便催我们走么?”

谢沄岄:“……我——”

时墨趁热打铁道:“华小姐平日里弱柳扶风,好好一个贵府小姐,为了追念华夫人遗物,和感念华母与谢夫人闺中旧交的情谊,为表诚意在月山走了一天一夜啊!你怎忍心叫她今日便原路下山!江湖武林之人怎能做出如此辣手摧花之事!”

谢沄岄:“我没——”

时墨面容慈爱地拉起谢沄岄的手,仿佛聊着体己话似的,语重心长道:“谢公子,时某不才,不过是比你年长几岁,在江湖多混了几年,看多了一些人情冷暖。我一眼便看出你是一个面冷心热的好后辈,武林之道日后还要指仗你们这些好儿郎发扬光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