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姑且自作多情地把他眼中流露出来的情绪当成心疼。 迟知暖遥望远处:“对不起。” 千司玄眸光一闪:“什么?” 迟知暖无力笑笑,不再解释。 抱歉那夜冒犯了他,抱歉一不小心暂时把他卷入她的命运,害他也被困在相守峰,时时刻刻被人监视着。 后来尔娅过来叫他们回去吃饭。 二人便又都回去了。 吃完饭,迟知暖向尔娅问起当年前往荒冢的那些弟子们。 迟知暖问她:“一会儿我想去弟子陵看看,可以吗?” 尔娅有一瞬的怔仲:“好端端的,怎么突然想去那儿?” 尔娅隐隐约约能猜到一二分原因。 因迟知暖的身份处境使然,她自幼性子软弱。 记得当年她刚被掌门分到相守峰来照顾迟知暖时,那年迟知暖才十岁而已。 当年初见,迟知暖怯生生地看着她,像一只刚从森林深处走出来的小鹿,目光炯炯,泛着淡淡的水光,眼神却透露出些许不安。 迟知暖生来尊贵,虽然她根基极差,无法修炼,但也不妨碍迟仲远宠她,把她当做掌上明珠一样养着。 凡是仙门有的天材地宝一定都会被迟仲远送到相守峰给迟知暖傍身,除去那些修士才用的上的法器一类,那些可以护身灵宝,迟仲远也都会派人送来相守峰。 整个上清门没有人不知道迟知暖是迟仲远的心头肉。 可是身为高阶修士的迟仲远却生出一个根骨极差的废物,这在整个修仙界都是奇闻,更是迟仲远身上一个永远无法抹去的黑点。 作为高阶修士迟仲远最宠爱的女儿,迟知暖本该像她兄长迟梁谷一样成为云洲十三境最优秀的中阶修士。 可她却连成为一个低阶修士都办不到。 迟知暖自小便知到她是父亲一身荣耀中的唯一一个,永远抹不去的黑点,是父亲一辈子都脱不开手的包袱,也正是因为如此,她自小谨小慎微,刻苦读书,生怕再给别人添麻烦,有辱父亲,有辱仙门。 那时候尔娅刚到相守峰的时候,迟知暖几乎从不主动让她帮忙做什么,而那个时候她也不太会照顾人。 记得当时尔娅倒茶时不小心烫伤了迟知暖,可当下迟知暖却一声不吭,直到夜里她疼得难受自己起来翻箱倒柜找药,尔娅才终于发现她白天烫伤了迟知暖。 然而即使迟知暖这样谨小慎微,处处小心地同旁人相处也还是挡不住命运的来势汹汹。 早在迟知暖七岁那年上清门弟子为她一人死了二十九个人。 迟知暖内心的煎熬和压力可想而知。 她生来连路边的野草都不舍得踩一脚,又怎么忍心让那二十九个人为她一人赴死。 然而门中无人知她内心煎熬。 众人只知道他们相守相伴,同吃同睡的同门因迟知暖一人惨死荒冢,尸骨无存。 说不恨,不讨厌迟知暖,那是假的。 可尔娅知道迟知暖是什么性子。 若是可能,迟知暖宁愿去死都不想搭上那二十九人的性命。 只为救她这么一个于仙门无益,还会消耗仙门灵宝的负累。 那年江山海九死一生走出荒冢,回到上清,为迟知暖带回救命的魂草。 江山海昏迷了整整一个月才醒来。 迟知暖有了魂草续命,断断续续也休养了一个月才能下床。 为救一个迟知暖,上清门折损二十九人,掌门更是因日日夜夜用灵力喂养迟知暖,不得不闭关修炼三个月。 尔娅听人说那年迟知暖刚醒过来便去看了江山海,不过江山海他们并不想看到她,所以把她赶了出去。 后来她又去了弟子陵那二十九人的衣冠冢祭拜。 回相守峰的路上,迟知暖遇到她兄长迟梁谷。 彼时迟梁谷看都没看她一眼,绕开她就走了。 她虽活了下来,却也成了仙门的罪人。 迟梁谷对她厌恶更甚。 尔娅猜想,迟知暖今日突然说想起弟子陵看看大概是因为下山时江山海有意无意提起荒冢之事。 尔娅劝她:“师兄那些话,你不用放在心上。仙门弟子皆为掌门门徒,若能为掌门分忧,他们必然都是愿意的。” “即便是江师兄,若他知道去荒冢会是那样的结果,我相信他还是会去,所以他那些话你不用太在意。” “尔娅,我只是想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