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住他们每一个人的名字。” 这几年,每至清明她都会去弟子陵看看,可她却连他们的名字都记不住。 她本应该记住的。 尔娅顿了顿:“好,我问问掌门。” “多谢。” 尔娅向迟仲远汇报了迟知暖想去弟子陵看看,迟仲远应允。 午后迟知暖和尔娅前往弟子陵。 弟子陵内葬的多是上清门内因试炼亡故的弟子的尸骨,每月有人定期清扫陵园。 当年死在荒冢的那二十九个人是例外。 其一他们并非死于试炼,其二他们尸骨无存,身后也只能立下衣冠冢。 每年清明迟知暖都会来弟子陵祭拜这二十九个因她而亡的上清弟子。 可她却只记得其中几个人的名字,大部分人的名字她都不记得。 好比孙明善。 迟知暖走过那几个衣冠冢,认认真真扫过他们碑上描金的每一个名字。 李卓雅,吴以诚,洪琳……孙明善。 这里的每一个人都因她送了性命。 迟知暖怔证然地盯着这些墓碑:“尔娅,我好没有良心。这些人都是为我死的,我却连他们的名字都记不住。” 尔娅想劝她一两句,不过她话锋一转又开始安慰自己。 “但从现在开始我会牢牢记住他们的名字。” 尔娅牵起她的手:“知暖,回去吧。” 翌日晨起,当迟知暖打开窗便看仙山之外下起了鹅毛大雪。 山下小镇屋舍酒楼,鳞次栉比,皆已覆上一层厚重白雪。 素雪人间,恍若茫茫雪境。 唯独仙山,青山绿水,不曾见一丁点儿白。 仙山大概是云洲十三境唯一一个常年能看到雪,却独独不落雪的地方。 无论山脚之下暴雪风霜肆虐,仙山也从不会飘来一片雪花。 噢,不对。 仙山曾经也下过一次雪,在十几年前。 看到窗外的冰天雪地,迟知暖便开心得忘了一切烦恼。 迟知暖笑着同尔娅说:“尔娅,山下下雪了!” 话才落地,她便兴冲冲跑了出去,连一件披风也不知道加。 尔娅赶忙取了一件厚绒斗篷追上迟知暖:“这么冷的天,你就不怕冻着?” 刚才迟知暖急着出来看雪,这会儿经尔娅这么一说才觉得冷。 迟知暖冻得缩了缩肩膀,尔娅趁势帮她把斗篷穿上:“今儿一天怕还有的下呢,你急什么?这雪又跑不了。” 迟知暖笑了笑,她搓了搓冻僵的手:“今日大家都下山去看雪了吗?” 仙山不下雪,所以每至落雪的日子,门中弟子便会下山看雪。 尔娅看出迟知暖眼中的几分羡慕之情,她眸光微动:“我不知道。” 迟知暖喜欢雪,可她生在不能下雪的仙山。 哪怕雪花就落在眼前,她也不能下山去看看。 这对迟知暖而言是多么可惜的一件事。 每年下雪的日子,迟知暖都只能待在相守峰,望着山下茫茫雪境从白昼看到夜深,一遍又一遍地想象着那些下山的弟子们会在雪地里干什么。 有时尔娅也很同情迟知暖。 每年下雪的日子,尔娅都会随师姐师兄还有师弟师妹们下山赏雪烹茶。 仙山虽然不下雪,但对她而言,雪并不是稀罕玩意儿,甚至于,这两年她已经看腻了雪,所以也不愿意在这么冷的时候下山凑热闹。 可对迟知暖而言,她唯一一次玩儿雪应该是在她三岁那年。 只是三岁的迟知暖又能记得几分仙山落雪的美? 迟知暖笑着叹了一口气:“好想也下山去看看雪啊。” 尔娅顿了顿:“……” 仙山不下雪是因为掌门迟仲远给整片仙山下了禁制,所以哪怕仙山比山下冷上十倍百倍,仙山也绝不会落下一片雪花。 迟知暖问她:“尔娅,以前你们下山的时候打雪仗吗?你们除了看雪还玩什么呢?” “喝热热的茶,吃烤得流蜜的红薯,有时也切磋切磋。” “是吗?应该很好玩儿吧?” 尔娅看她一眼:“其实也没那么好玩,雪这东西看多了也就那样,没什么意思。” 尔娅本意是想安慰迟知暖,可听她这么一说,迟知暖却更羡慕他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