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瑜年纪只比傅瑶年纪略长一岁,勉强算个同龄人吧,但是对于这个堂姐,傅瑶并不熟悉。 两辈子都不熟悉。 上辈子她前年的时候便已经到了京城,傅瑜本应该是明年初春才入了瑞王府,满打满算上辈子有两年半的时间住在一个府中,但两人关系也只是淡淡,不熟悉也没什么交情。 这还是上辈子的情形。 这辈子傅瑶干脆就没回傅家,因着傅炘之前在锦州的所为,坏了瑞王多年的部署,许是怕被瑞王厌弃也是为了巩固、表达对瑞王的忠心,傅瑜今年三月便入了王府——比上辈子还早了一年。 真要算起来,今天才算是她们两人这辈子第一次见面——当然,傅瑶没记事的时候不能算是见过——纵然有着堂姐妹的身份,她们从未一起相处过,所谓感情,更是无从论起了。 “二妹妹,”仿若没看到傅瑶面上的冷淡、没听到方才傅瑶撇清关系的话一般,傅瑜走到傅瑶身侧,恍若真如一个姐姐规劝妹妹一般:“二妹妹你回京也有些时日了,还不曾回家看看呢,祖母和二叔时常念着你,你若得了闲,也应回家看一看,免得长辈记挂。” 傅瑶嗤笑了一声——她长在锦州十余年,傅家对她一向是不闻不问,好不容易想起她这个人,却也不是出于亲情才想接她回京,只是因为她的存在危及了傅炘的前程,只不过是想让她当那遮羞布粉饰太平——但就算是做戏也不愿意多花上两份心思,先是派来一个老嬷嬷磋磨她给她下马威,被戳破了才舍得让傅炘走一趟。 他们想演一出“父女情深”的戏码,可惜傅瑶实在懒得陪他们作戏给人看,傅炘也是个没耐性的,离了母亲兄长不过几个月便呆不住巴巴地往家中跑——临了自作主张叫人帮忙绑了傅瑶,然后就坏了大事。 傅瑜这辈子早一年入了王府,虽然的确是有傅瑶的原因,但是傅瑶并不觉得愧疚——说白了,这祸事是傅炘招来的,而归根究底,是傅炜的原因——傅瑜的亲叔父、生父都不曾愧疚,自然轮不到傅瑶来同情。 傅瑜之所以走到今日这一步,其根源在于傅炜,以及她们名义上的祖母。 傅家真的是一个十分奇怪的家庭。 尤其是这辈子傅瑶完全剥离自己与傅家的关系,以局外人的身份审视的时候,更容易旁观者清看出傅家的不对劲。 傅炘这个人不学无术一无是处,全靠兄长养着护着、全凭傅炜替他保驾护航事无巨细面面俱到,几十岁的人了,还活得跟个小孩一样,什么事都要兄长出头,什么事交到傅炘手上,他都搞不定——得亏有个“好兄长”,要不傅炘这个人,怕是一事无成——虽然即使有这么一个“好兄长”,傅炘也依旧是一事无成。 按理说,依着傅炜对傅炘的爱护,傅家应当是个兄友弟恭父慈子孝一团和睦的家庭吧——但其实不是。 其乐融融的只是他们一家三口——傅瑶名义上的祖母曾氏、傅瑶名义上的伯父傅炜、傅瑶名义上的父亲傅炘——当然,也是血缘上的,亲生的——整个傅家,只有他们三个人才是“一家人”,其他人不过都是附庸。 或者连“附庸”都算不上,毕竟作为傅炘的女儿,傅炜最疼爱的弟弟的女儿,傅瑶并没有从傅炜身上感受到过一丝“爱屋及乌”的亲情。 不过她倒也不会感觉到沮丧,因为即使是对于自己的亲生女儿傅瑜,傅炜也没多少爱护,更何况她这个隔房的侄女了——何况傅炜最爱护的弟弟也并不在意这个女儿。 傅炜年纪比傅炘大了许多,生的女儿却几乎和傅瑶同龄——傅炜后院姬妾成群却子嗣艰难,三十余岁才得了一个傅瑜,按理说傅瑜几乎算是傅炜老来女、还是独生女——作为傅炜唯一留存的血脉,傅瑜境遇也不过就是比傅瑶稍稍好一点而已,傅炜嫡出的长女,在傅炜心中的位置还不如傅炘跟后边的继室所生的一子一女。 傅瑶看了傅瑜一眼:“人都说在家从父,侧妃虽然是侧室,但皇家的侧妃与寻常人家的妾到底是不一样——但哪怕是寻常人家的妾呢,也当是出嫁从夫,傅侧妃若是以瑞王侧妃的身份规劝在下,未免有些代越庖俎多管闲事,若是以傅家人的身份……未免有些私心太重有失体统。” 她是不信什么“在家从父出嫁从夫”的鬼话的,毕竟她那个生父没什么好“从”的,但既然他们想拿“不孝”来压她,她总不能坐以待毙任由他们往她头上乱扣罪名,想拿“不孝”来压她……那她当然要回敬傅瑜一个“不忠”于丈夫的罪名,虽然这个“丈夫”……傅瑶觉得不值得忠心,毕竟活了两辈子,瑞王此人在傅瑶眼中只有八个字:“年老色衰”“丧家之犬”——没有人比傅瑶更清楚瑞王的结局了。 当然她也清楚,傅瑜会来拉拢自己,肯定不仅仅是为了傅炜,其中肯定也有瑞王的授意。 就算只是傅炜的想法,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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