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思,可大事上是拎得清的,不想她竟糊涂至此。 对这个侄女,她已足够纵容,到今时今日,耐心确已耗尽。 “太后,说起此事,其实还有一处蹊跷。偷账簿之人故意留下万骨窟长老‘参商’的面具,但与我见面之人却是徐霁。” 这显然是万骨窟故意想让司徒倩将徐霁错认成参商的小计谋。至于偷账簿的是否真是大名如雷贯耳的参商,不得而知。 “徐霁?今朝的新科状元郎?” 司徒倩:“是,陛下十分倚重。倩还查出他与死去的晏书韫密切相关。” 谢太后眸光一凛,他姓徐,“没想到当年之事,竟还有漏网之鱼。” 徐家远在中州,并未受到牵连。 “倩猜测万骨窟此举,定是在有意传递要为晏书韫翻案。” 好逼他们自乱阵脚。事情总是试图掩饰的时候破绽最多。 “翻案。”谢太后细嚼这二字,眸光似无意地挑向司徒倩,却挟刺骨寒意,“含冤之人才有案可翻,晏书韫难道有冤?” 司徒倩自知失言,忙改口:“晏书韫死有余辜,倩是怕他们贼心不死,借此大做文章。” 谢太后敛眸,“让他们闹。” 她倒要看看,燕泽能纵容周熠到何时。 - 周容虽如晏晏的愿,已搬来住,可这几日他都将自己锁在房间里,一日勉强吃下的一顿,都还是为了照顾别人情绪。 往日生龙活虎的小猴子,乍然颓丧至此,实在惹人心疼。 晏晏隐忍了几日,还是决定和周容把话说开,不能因为他年纪小,就武断地用“我都是为你好”来决定他的一生。 屋里的陈设经月余的准备,各式各样,齐全周到。 算术,经义,机关,蹴鞠,应有尽有。晏晏料想他此前应该没有太多机会接触这些,本打算等他都试过,只留下他喜欢的,供他钻研。可如今看来,仿佛都成了周容头上的禁锢。 “五婶婶。” 察觉有人推门而入,周容宛如惊弓之鸟,拘谨得不知该如何是好。 晏晏缓步来到他身边,将他慌张合上的窗户轻轻推开。 窗外一方草地,间杂几株鹅黄的小花,时而扑簌簌地压下朵朵白蝶。 视线再远,便会落在内墙外碗口粗细的金丝楠木上,其枝叶繁茂,长势极好。 晏晏猜测他这是眷恋以前可以随意撒欢的日子了。 可周容摇头。 “你不必拘谨,想做什么都可告诉我,五婶婶又不是不讲道理的人。” 周容还是摇头:“我真的什么都不想干,就想静静待着,静静想我娘。” 晏晏心口一堵。 婶侄两个无言地对站了片刻。 “这件事,你心里可是怨我的?”晏晏最担心的便是此事,毕竟站在周容的角度,若非晏晏一意孤行地收养他,他就不会为了留在瑜心身边,配合瞿平和姜氏对周曜下手,从而衍生后面那么多事。 周容没有立刻回答,趴在窗台上认真思索。 “五婶婶,最初你说过嗣,平叔说我若走了,我娘没了依靠,就会被赶出侯府。” 晏晏早便猜到是这么回事,但还是配合道:“所以你才不肯答应我?” 周容面露羞愧,“那时我是怨的,甚至觉得你是要狠心分离我和我娘的坏女人。” 虽与晏晏猜得八.九不离十,但这么赤.裸裸地听,还是会心里一咯噔。 “可是平叔骗了我。即便我犯下大错,祖父也只是送我去崇州养,并未打算扔弃我和我娘。可我不知情,平叔要送我走的时候,我还以为真的能和娘离开这里了。” 若非被五叔和五婶婶追回来,他可能永远也不会知道平叔竟会骗他。 晏晏心下涌出一股酸涩,“那现在呢,我在这里,我护着你,你还是只想离开么?” 周容黑亮的眸子企图躲闪晏晏的视线,但他不愿再撒谎,更何况,他不觉得五婶婶想听他矫饰后的想法。 “我不喜欢这里。我不怨,可我就是不喜欢。” 晏晏由心欣慰周容的真诚,这答案对晏晏来说,已比预想中好太多。 “但你现在还没有能力照顾自己,等你长大,想去哪里五婶婶都随你,可好?” 周容弯了弯唇,当然好。 “五婶婶,你的伤怎么样了?” 晏晏的手下意识移向右腹,“无碍,已经愈合了。”
怀疑(2 / 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