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其之子(1 / 3)

正在等待过程中,谭若看到一人走到离自己不远处,对她使眼色,看起来很面熟,定睛一看,原来是杨穆身边的贴身侍卫杨五。

谭若寻个借口走了出来,杨五在外面等她,说杨穆也在这儿,想见见她。她跟着杨五走出戏园,来到后院一幢小楼。

推门进去,看到杨穆负手临窗看着外面的池塘,听到声音转过身来。

他今日着素白长袍,乌发束冠,颀长挺拔。

彼其之子,颀且长兮,美无度!

谭若可以理解各位姑娘们。她觉得有点尴尬,刚在前面看了戏,马上就见到戏的正主,还被别人给捉了个正着!

杨穆则看着她,她的脸上生动地写着在想什么,有几分尴尬,有几分羞怯,又带有几分好奇。

谭若走上前去,硬着头皮道:“好巧,你今日也在。”

“是啊!得看看我的故事是被怎么演绎的,要不然都不知道我竟然还有那么好的运气。”

“母亲尚在还能承欢膝下,认祖归宗,将来搞不定还会儿女双全,想想睡觉都能笑醒。本来想把这孙小楼戏班子给拆了,后来仔细一想还得沾沾这喜气。”

谭若被他这么一通不褒不贬、不阴不阳的一番话说得上气不接下气,不知道该怎么接他的话。感情他不找孙小楼,换个人找茬!

“戏好看吗?”杨穆问道。

谭若有点尴尬,只得微微点了点头,见他今日阴晴不定,想起别人说他喜怒无常,看来也不是空口白说。

“其实……其实这出戏一直赞您英勇无敌,怜您身世坎坷,希望您日后能幸福美满。我们这些看戏的人也感同身受,您既然允许孙班主演了这出戏,想必也是和我们一样的想法。”

谭若小心翼翼地瞟了他一眼,见他面无表情不只喜怒,只得硬着头皮道:“你的身世和事迹本来就在大昭传得……传得妇孺皆知,有没有这出戏都……”

杨穆听了她这一番话,脸色稍霁。看他脸色似乎恢复一些,不似开头那般皮笑肉不笑,“再说您本来就鹤立鸡群,众人的猜测臆想您就算想禁也禁不住的。”

杨穆不置可否,“你看了这出戏就没什么想问我的?”

“嗯,这戏前面您父母之事以前和我说过,大家也都知道,大伙儿很好奇后面说您,说您……”

“说我什么?说我会不会如戏中一般驱逐夫人,认祖归宗?我听说上京还有以此开赌盘的。”看她吞吞吐吐,不干不脆,杨穆挑眉似笑非笑道。

谭若摸了摸后脖,不知该怎么回答,好像无论怎么回答都不大好。

“那你觉得我会怎么做?”杨穆勾起嘴角问道。

“这是您的家事,我不好多做揣测。”谭若立马撇清关系,不欲得罪他。

见她踟蹰不定,面露犹豫之色,比起端午的兰若寺,今日的她与自己的距离似乎又远了些,两人之间就像隔了一条河流一般。

当自己孤独无依、病弱无助的时候,眼前的姑娘会跨过河流,来到身边笑着安慰他、照顾他、鼓励他。

但当自己英姿勃发、器宇轩昂之时,她又退回到河流彼岸,遥遥不带声色地看着自己。

“无妨,我想听听你的看法。”

一开始被人冲破的尴尬过了以后,谭若慢慢恢复了正常。她本就不大怕杨穆,或许是因为曾经救过他,或许是因为他对她的友善,或许是因为知道他过往的痛楚,心底总觉得这个人不是坏人,也不会伤害自己。

“我想问您恨夫人吗?”

“那是自然,若不是她把我们母子俩赶出家门,我母亲怎会再次沦落青楼,又那样惨死。”

谭若仔细看着他,他脸上流露出几丝恨意。

“我觉得您不会驱逐夫人。”谭若带着五分肯定道。

“哦,为何?”杨穆露出几丝玩味。

“一来,我爹曾经和大表哥说过,您为人运筹帷幄、杀伐决断,善于在缝隙中寻找机会,又带兵打仗多年,若真想这么做,应该不会让这件事闹得满城风雨。”

“何以见得,也许我就想故意让她出丑、颜面扫地!”

谭若似乎想从他的话语中辩出几丝真假,后摇了摇头道:“我觉得您不会,这只是我的感觉。”

杨穆闻言眯了眯眼睛看着她,忽又正色道:“一来,那二来呢?”

见他不置可否,她好像受到了鼓舞,“二来,夫人是您父亲的正妻,无论如何也要为您父亲考虑考虑。还有……还有您是男孩儿,纵然夫人想赶您出门,如若家族长辈不同意,也不会得逞,估计……”谭若说着说着就说不下去了。

杨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