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说:我本来要走的,但我现在不走了。 他是为了自己才决定回神州的。 就在她伸手抹掉脸上的眼泪时,听到神君忽然道:“你可知,听凭吾处置,是什么后果么?” 耿辞仍旧是那样的调子:“只是可惜,臣没有家人,无法诛九族,”他抬眸望过去,撞上神君怒不可遏的目光,破罐子破摔:“这事的确是臣一人所为,执幡人除了耿陌,也没有几个火族人了,而且也都废了修为,臣只求一死。” 神君似乎也气坏了:“耿辞,吾想听这些?说说你这么做图什么?是有人指使?还是你有什么计划?嗯?” 就在这时,南修没能拉住南觅,她跑出去,在耿辞面前半步远的距离跪下:“爹爹...你不要杀耿辞...”她哽咽着说不出话。 耿辞吓了一跳,没想到南觅会出现在这,由此可见,她已经都知道了。 神君也吓了一跳,愣了好半天才柔声哄道:“觅儿,你先起来,别把膝盖磕疼了。” 南觅摇摇头,步摇在她头上晃来晃去,摇摇欲坠的样子,她哽咽着,眼泪止不住的流:“别杀他...爹爹。”因为剧烈的哭腔,她几乎说不出话。 耿辞忽然觉得世界倏地离他很远,只剩下小公主瘦弱的背影挡在他身前,用她所有的力量将他从一个令人生厌的世界拉走,自此以后,温暖而柔软才是世界本来的样子。 耿辞愣了半晌,才开口:“公主?臣没事。” 南觅还在低声啜泣,南修揉了揉眉心,鼓起勇气从后头钻出来,冲神君行了个礼:“父王,觅儿...额...”没说出什么来,先去拉南觅。 南觅躲开了,南修叹口气,索性跟着一起跪在地上。 仰头同神君道:“父王,耿辞私藏火族余孽是真,一路护送觅儿也是真,虽罪无可恕,但罪不至死,父王三思。” 神君冷笑一声:“你的账,为父迟些再算,耿辞,吾再问你一次:你为何藏那些火族人?” 耿辞看了一眼南觅,最后叹了口气道:“因为可怜。” 神君眉头皱的更紧了:“可怜?” “臣斗胆问神君,”耿辞抬头迎上神君的目光:“九州之上,究竟谁才是您的子民?谁又不是?难道,火族人就不是九州的子民了么?” 神君声音沉了沉:“耿寻然,你可知自己在说什么吗?” “您若要问臣的理由,这便是臣的理由,若您不信,臣无话可说。” 神君揉了揉眉心,忽然道:“青州的事,你怎么看?” 这话题转的太快,耿辞有些没回过神,还是依言回答:“当年臣在北三州,弈重燃手下的紫硝军交手不多,不算熟悉,他的人手不多,但...” 神君看着他们仨在地上跟萝卜头似的跪了一排,不自觉的脑仁有点疼,于是打断耿辞:“来人,给公主赐座,你们俩也起来吧。” 见耿辞起来了,南觅才肯起身,缩在宫人搬来的椅子里,一双桃花眼哭红了,滴溜溜的瞄耿辞。 耿辞微微侧头,没有看她,请咳了一声。 南觅才别过头去,专心盯着地上的纹路发呆。 神君扬了扬下巴:“继续说。” 耿辞继续刚才的话题:“紫硝军人少,但手段都很阴毒,而且和他们对战经验少,还是要做万全的准备,定远王与神都来往紧密,他手上有多少神都的消息还要多加考虑。” 南修揉了揉跪疼的膝盖应和:“说得对,这个弈重燃最擅收集消息,耍些阴招,还要快些出手才是。” 难得见耿辞和南修政见相合,神君瞥了一眼南修,然后看着耿辞道:“你的事,回头吾再处置,先卸去你殿主的身份,关进赤幡殿。” 神君说完,又看向满眼担忧的南觅:“觅儿,早些回去休息,过几日就是登帝释天的日子了,这次你可以去看看了。”然后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南修这个圣殿下不禁腹诽:难不成,我是捡来的?不能稍微关心一下我么? 南觅凑到南修身边:“哥哥,你没事吧...” 南修这才心里稍感欣慰:还是妹妹知道心疼人。 南觅:“一会我能不能和你一起去送耿辞进赤幡殿?” 南修:“....”泼出去的水.. 耿辞打断她:“公主,赤幡殿不是你该去的地方,公主放心,臣没事。” 南觅听他这么说,又哭了:“耿辞,那你...保护好自己...” 耿辞点点头:“公主放心。” “我会想办法救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