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三修,说吧,你要寡人如何,才能告诉寡人,纳凤的儿子在何地方。” 皇帝的目光停留在徐三修的身上,他已洞穿一切,那目光如刀,仿佛要将照及人层层解剖。 徐三修心中的那块石头,总算落了地,他依旧不卑不亢道:“陛下,我来车师国的目的,早在我们第一次见面,便和您阐明了。” “不可能!”皇帝重重地拍在桌子上:“盐贸乃是一国大事,岂能和你随便商定、建立协议!” “陛下!”徐三修从桌前走出,摸出仅剩的一块代王腰牌,,双手呈起,单膝跪下:“我大汉朝乃是东方天朝上国,地域辽广,子民众多。而我们代王更是赤帝之子,真龙之相。如今蒙难,屈居代国。” “但日后的事,谁又好说。您知道的,锦上添花远不如雪中送炭。倘若有一天我们代王继承大统,那他一定会承念陛下您的恩情,与车师国世代修善,结秦晋之好。”其实后面还有一句徐三修没说,秦晋之好也会有日后的退避三舍。 “陛下,此次我作为代国的使者,不远千里来到车师国,着实是为了我们双方的好事,日后的事暂且不谈,就说眼前。” “那龟兹国进口到车师国的食盐,价格昂贵,质量也不算上乘,而我代国出口的食盐,价格只有其三分之二,而且我们改良了晒盐之法,生产的食盐杂质更少。” “实在是没有理由弃便宜、优质,而选择昂贵、劣质的。” “此言不虚?”徐三修的话,让皇帝有些动摇。 “千真万确!” “倘若我说的话有半点问题,皇帝您可以立即与我们代国撕毁合约。” “还是不行。”皇帝思索一会,摇了摇头:“你要什么,寡人都可以给你,但寡人绝不会拿国家之事,与你作儿戏。” “虽然你说的很有对,但那些小的好处,远远比不上稳定二字。几百年来,我们车师国一直从龟兹国进口食盐,很少会出现差错,如果现在换一个国家进口,一旦出了问题,那寡人可就是千古罪人了……” “陛下,陛下!”徐三修又上前两步:“其实有一个万全之策!” “您完全可以两个渠道卖盐,从龟兹国进口的食盐作为官盐售卖。再另外给予我们代国售盐的资格。这样,您既可以保持稳定的食盐进口,又可以享受到我们代国的便宜优质食盐。” 皇帝眼睛一亮:“好,好,你说的在理!” 皇帝的应允,气氛顿时变得轻松了些。 “徐三修,随寡人到御书房吧,我们来商榷一下这场贸易的细节。” “谢陛下!”徐三修大喜,连忙跪下叩头。 随后,他便与阿冷一起随着皇帝、公主前往御书房。虽然没有吃上饭,但奔波了这么久的事,今天终于要落实了,哪里还顾得上果腹。 公主看矛盾也差不多化解了,双方达成一致,总算放了心。 经过徐三修与皇帝的激烈讨论、讨价还价,最终得到的结果是:皇帝专门成立一个部门,作为代国食盐的代理,代国来的食盐与龟兹国的定价一样,交由代理部门售卖,价格的三分之一,作为车师国的代理费,剩下的三分之二,为代国的毛利润。 而代理部门则有义务将从代国运来的所有食盐接收、售卖掉。这样做确实是双赢的局面,代国的利润比徐三修预想的还要高一些,而车师国通过这场贸易可以额外挣上一笔钱,民众则可以用相同的价格买到质量更加优质的食盐,如果说输,也只有龟兹国这一个输家,往后通过食盐获得的外汇要少上一些了。 至于乌托纳凤公主后裔的事,皇帝决定明日亲自去将他二人接回车师国,当然,也是为了去验证这两个人身份是否属实。 食盐贸易建立的前提是乌右莱确实是纳凤公主之子,倘若让皇帝觉得他是假冒的,自己受到了欺骗,那别提贸易了,就是徐三修这条小命也保不住,天子一怒,伏尸百万,欺君之罪,是要千刀万剐的。 这一晚,徐三修和阿冷被安排在了皇宫外侧的客房中,派了重兵与许多高手看护。皇帝还贴心地让侍者为二人准备了晚饭。 虽说已是板上钉钉的事,但徐三修内心还是有一些惶惶不安,生怕出了什么差错,毕竟这个条约来之不易,尽管他自觉没有纰漏,只能在内心不断祈祷,乌右莱你小子不靠谱了一辈子,这一次你可千万要争气啊。 阿冷则没什么心理压力,抱着剑酣睡,这种亡命的剑客已看淡了生死,何况对于这号人来说,唯有自己的剑值得信任,只要手中有剑,什么也不惧怕。 第二日一早,徐三修与阿冷随着皇帝的车辇队伍,一行浩浩荡荡从交河城大门出发。恍惚间,仿佛又回到了与代王的初相识,是那次出游诸郡,距今日已过去了三个月。 那日的事还历历在目,粗犷的杀猪汉子,撒谎的书生……不同的是徐三修已不是当初的杂役,他现在是怀揣着代王希望的使臣,为那落魄的未来汉文帝奔波。 骑在骆驼上,少年正视着前方,眼神有些空洞,看着眼前壮观的皇帝出行,他想着,终有一日,那个赤帝小子也会如这般,君临天下…… 沿途诸城,都极尽准备着迎接皇帝的到来,丝毫不敢怠慢。子民们如俯仰高山般跪在街道接受皇帝的审视,这一路,整整走了五日。 第五日,一行人到达磐水城,在城门口迎接的磐水城主扑了个空,一行人径直来到了城外的乌右莱家。 得了徐三修的一坨黄金,乌右莱也算是有了钱,他本想搬进城里居住,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