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岸收残雨。 雨残稍觉江天暮。 万水千山迷远近,想乡关何处。 自别后、风亭月榭孤欢聚。 游宦成羁旅。 “传令,今日安营扎寨!明日直破益州大营!”黄忠目送陈到撤军,见将士一副疲乏,加之天时已晚,欲下令扎寨。 “黄将军,万万不可!”法正一听黄忠竟想安营扎寨,顿时阻止道。 “孝直,为何拦我?”黄忠疑惑道,“今日大战,士卒疲敝,莫不成还要行军?” “将军可听闻兵贵神速之理?”法正拱手道,“此战,我军大胜,正认为,我军当趁热打铁,连夜行军,不予益州军任何休憩之机!” “孝直之意,何出此言?”黄忠问道,心知对于谋略自己确实不擅长。历史上的黄忠以勇猛著称,领兵作战统帅全军却非是其强项,若非如此,黄忠也不会在刘表手中十六载仍旧不过区区中郎将,当然也不排除荆州世家的只手遮天和排挤。 “将军应连夜行军突袭,亦或择骁勇之士,连夜奔袭杨怀大营!理由有三:其一我军大胜,士气高涨,应当一鼓作气;其二大战难免漏网之鱼,若有溃兵逃回大营,杨怀必将提高警惕或撤兵!其三,有子乔与我,奔袭之策,胜算十成!”法正自信道。 “将军!此战,吾与孝直实际未出力,全为太史军师谋划!孝直之言深合我意!假若由我等假扮溃兵,定能诈开营门!”张松瞬间知晓法正之意。 “某知也!幸得二位提醒,否将贻误战机!兵贵神速,我立即传令调集精锐!连夜奔袭!”黄忠一拍脑袋,连忙道。 “将军,还需准备数百益州军服!”法正提醒道。 “此事易尔!不过如今大军乃我临时统帅,部下亦是主公亲卫大营,尚需鼓动一番!二位,可愿同往?” 不多时,黄忠领着法正、张松二人来到大军临时集结处,召集校尉和军候。 “诸位,我意连夜行军,奔袭杨怀大营!” “啊,将军!我军埋伏多日,今日又连续大战,如此行军可否过于着急,恐怕士卒疲惫心生怨气啊!” “无妨!诸位,我军若今夜奔袭,杨怀不知张任大败,毫不知情之下定为我所破!建功立业就在今夜!大好前程,岂能因小小疲乏所累?” “将军,有几成胜算?” “十成!”法正大笑,“吾与子乔乃张任所任军中司马,假若由我与子乔扮做溃兵诈开营门,黄将军与诸位趁势杀入,则杨怀必破!如此大功,锦绣前程,诸位莫非错过不成?” 众人互看一眼,同声道:“全凭将军差遣!” “好!善!诸位回去后传我军令,凡参加此战者,赏千钱,立功另算!擒斩杨怀者,赏百金,我亲自向主公请功!半个时辰后,大军出发!” “诺!”众人眼中闪过跃跃欲试。 一个时辰转瞬而过,大军吃饱喝足之后,在黄忠和法正的鼓舞之下,连夜直奔铜林湾。 刘备亲卫大营不愧为精锐,陈到平时借鉴关羽山地军的训练取得巨大效果,二十里山路,在原先张任开辟的道路中疾行。 若是张任死而复生见到自己千辛万苦开辟的山道竟然被刘备军所用,恐怕得气死个两回。 铜林湾,汉水在这百转千回,冲刷出一个小平原半岛,整个走势呈“S”状蜿蜒水道。此处与益州大营杜家坪相距不过五里,却需过两道浮桥,灯火通明,均有益州军士把守。 亥时,法正和张松二人衣裳褴褛,带着三百残兵败将,互相相扶,踉踉跄跄,缓缓走向浮桥。 “快,坚持一下!前方就到大营!”法正沙哑着向身后溃兵打气道、 “警戒!前方何人!”守卫铜林湾浮桥的队长,看到前方出现稀稀拉拉、若隐若现的人影,立即惊醒,大喊起来。周围士卒也立刻抽刀对着前方警戒,十个持弓士卒立即对准前方。 “前方将士莫要放箭!莫要放箭!吾乃军司马法正!”法正高声道。 跟在身后的黄忠见前方守卫如此警惕,心下暗道杨怀还是足够谨慎,若贸然而攻,则是打草惊蛇,胜算难料。 “啊!法司马,张司马?”小队长惊愕万分,作为参与修建浮桥之人,小队长自然熟悉张松与法正二人,心中疑惑,等法正、张松二人慢慢走过,两张熟悉的脸出现前方,才放下心来。 “两位司马,为何如此?”走近一瞧,小队长才发现法正、张松二人披头散发,衣损鞋破,尘土满面,气喘吁吁,吃惊问道。 “咦,杜三,是你?”法正吃力抬起头,发现竟然是一同搭浮桥的小队长杜老三,心中一喜,装作惊慌道:“快!快!速报杨怀将军,张任将军定军山大败,被黄忠阵斩,吾与张松收拢残军,连夜逃回!” “啊!张将军死了?”小队长失神。 “杜三!杜三!快!速报杨怀将军啊!”张松似乎也回过神来叫道。 “哦,哦!我这就去!这就去!”杜三一愣,明白事关重大,转身就往大营狂奔! 法正、张松见状,微微一笑,然后对明显一伍的士卒说道,“这位兄台,可有吃食? “法司马,这没有啊!要不你们先过桥,赶至大营,大营必然不缺!”伍长见法正如此客气,拱手道。 “好!可这黑灯瞎火,可否请兄台至前方告知第二道浮桥守卫以及大营守卫,吾带着身后这些兄弟慢行可好?” “这……好吧!”士卒见法正目光灼灼盯着自己,心中一下难以拒绝。 “如此,多谢兄台!”法正行礼道。 “你,你,你,跟我走!”伍长叫了三个士卒跟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