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鲁与香江的运煤航线。
但塘沽入冬结冰,只有取得不冻港,才能激发开平煤的全部潜力。
1898年,开平矿务局于秦皇岛开港,建立轮船队。
铁路与不冻港到位,开平煤取得独大地位,手握全国煤炭定价权。
1880年代的霓虹煤每吨白银6两,开平煤必须以每吨大洋8元(白银5.84两)的略低价格竞争。
而现在,霓虹杵岛烟煤在金陵交货每吨13元,开平烟煤14元,价格略高也能竞争。
开平煤矿为新一代“煤老板”点明发展方向,新式煤矿公司如雨后春笋般成立,国内煤产量大增,也压低了煤价。
不但工业与交通用煤得到保障,老百姓更烧上了煤球。
但是铁路能兴矿,也能搞垮煤矿。
1907年,实业家马吉森于磁县成立六河沟煤矿公司,铺设轻便铁路通到京汉铁路线上的丰乐镇。
但轻便铁路无法与重轨干道接轨,换车装卸费用高昂。
他困苦经营十余年,改变策略放弃自办轻铁,请京汉铁路局铺设宽轨支线,重金租用,才能稳定经营。
1917年,阎锡山重臣马骏在晋城开办同记矿路公司,无烟煤质量远超邻县焦作的英资福中煤,但英国人抵制铺设铁路,发展无门。
直到1930年代,兴筑晋博铁路与道清铁路接轨,才得以发展。
各大路矿使煤价降低,但每吨8元左右的价位,仍然只有达官富商用得起。
而且煤块的火力不易调整,也是一大难题。
华北传统民房睡大炕,灶台就在炕边,同一炉烧煤块,明火又大又持久。
但淮河以南不睡炕,单纯烧大锅,不如用柴草。
更麻烦的是,新时代的城市居民用不了大块煤。
清末民初农村人口向城市流动,地小人多,房产开发商顺势兴建密集的里弄式住宅。
魔都的“石库门”住宅区盖起两层楼房,京城胡同长列式房屋,烧柴草很危险。
而且打工族大多是五口之家左右的小家庭,用不了大块煤。
一般工人家庭每家一间房,8.3平方米到10.7平方米,狭小的居住空间一半是炕,既不需要烧大量饭菜,也没有烧大锅的空间。
新式城市居民急需火力较小的新型家庭燃料。
以火车直接运入京津的开平煤,解决了城市居民的燃料问题。
津门的成兴顺煤栈每年销售开平煤3万余吨,专做高档生意,生意做进紫禁城,使原本烧银炭的皇宫改烧硬煤。
王公之中最穷困的豫亲王府却不买硬煤,专买“煤末”。
成兴顺的老板师祝三前往调查,原来豫王府烧的是“煤饼”。
原煤洗去杂质成为精煤,成块出售,火大易烧。
破碎混杂的煤屑则俗称“煤末子”,不易燃烧,价格低廉。
买不起大块煤的老百姓,常买煤末掺土压成煤饼。
《天工开物》记载,明代老百姓以煤屑造煤饼,“用洁净黄土调水作饼而烧之”,但煤饼并不耐烧。
师祝三潜心研究,发现将饼状改为球状,火力大增。
再实验出每百斤煤末掺土18到20斤的理想比例,“则粘度适宜,不松散破散。燃烧后炉灰疏灰易下,不炼膛,不出焦”。
煤球体积小,可以在小型炉里烧,完美符合城市住宅的燃料需求。
更可喜的是,煤球不需经常点炉,还能调整火力。
传统烧大灶,点燃柴草是耗时耗力的苦差事,一阵旺火烧完,下餐又需重新再来。
但在小煤炉底烧柴点煤球烧壶开水,烧完将风口关上,煤球火力下降,暗火慢烧,不会熄灭。
再要用时打开风口,火力复炽,持久耐烧。
煤球烧完之前,向炉里续个新煤球,炉火即可持续不熄,最适合城市打工族的快节奏步调。
于是,京城老百姓不再烧柴草。
京城的老百姓做饭改在院子里烧小煤炉,冬天也不再烧炕,改以煤炉取暖,“冬日设于室内,既能煮饭,又可取暖。夏季则将煤炉移出屋外”。
“煤球儿是为厨房大灶和各处小白炉子用的,就是再穷苦不过的人家,也不能不预先储备。”
价廉物美的煤球迅速风行北华夏各大城市,长江以南则晚了20年才开始烧煤球。
1926年,魔都实业家刘鸿生开办“中华煤球第一制造厂”,首创机器制造煤球,一炮而红,只费了一个冬季,小煤炉就取代了传统的柴爿行灶。机器煤球热迅速席卷江南各大都市。
城市改烧煤球,用火危险大减,眼见楼房越盖越高,小区越来越密集。
1930年代,全球经济大萧条,大批游资涌向城市,大建里弄小区,魔都“石库门”更大胆盖起“三层阁”,加快了城市化的速度。
其实阻碍煤矿运输的关键还是交通,这年头的交通路权全部掌握在大人物手里,老百姓想要出行简直难如登天。
举个例子,就拿周先生来说,10年前,刚刚在京城买下人生第一所房的周先生坐上了回越州老家的火车,他要回越州老家迎接老母亲来京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