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相鼠有皮,人而无仪(2 / 3)

彦崖听着李浔说话,灌了一口酒水,低头扒菜。

出使这些日他吃的都不大好,山寨那些泼皮们更是没什么好东西吃,趁机多吃两口,填填肚子。

李浔瞧见,也捡了一些肉和菜蔬吃。

旁边人都在相谈聚会,彼此喝酒,只有他们在这吃饭。

有人凑过来问:“你们是哪家的子弟,瞧着脸生。”

李浔抬起头:“我姓沈,旁边的这位是我同窗,我们正在游学,刚好司马正设宴做客,就也一道过来瞧瞧。”

原来是个吃白食的,白瞎这么贵气的皮相。

那人察觉到这是个没背景的,兴致缺缺,问:“在何处读书?”

种彦崖道:“太学。”

半个桌子的人就都静住了。

“原来是太学的高才。”

那人端起酒水,语气一下子变得慎重,问,“你们这般年岁,瞧着也就刚及冠,这就从太学结业,开始游学了?”

李浔点点头。

他说:“我家里有位堂兄做官,如今外差出京,算算时日,这几日大概差不多在邢州,今天本以为他也会来,却没有瞧见。”

“你那位堂兄是……?”

李浔回想了一下蔡休那小胖子提起自家父兄时的神情,模仿着说:

“家兄鸿胪寺丞,沈端。”

这些人就与李浔攀谈起来,很快,一旁喝酒的邢州司马就察觉到不对,差人来问,很快,就把李浔和种彦崖提到他这一桌。

“我与沈端曾一道在太学读书,许多年未见,只知道他一直在鸿胪寺做事,怎么,如今出京了不成?”

说完,邢州司马的心重重跳了一下。

李浔笑了笑,他说:“官家下令使辽,端堂兄就带着鸿胪寺的人一道来了。”

他生的很俊,对着徐成麟,适时表露出疑惑:“我爹与我写信的时候,还提起这事,要我与端堂兄见一见,我算了算时间,这个时候他也应当在邢州了,怎么,却不见人?”

徐成麟想起那些山匪,还有直学士送来的密信,与那使团中人的吩咐。

他脸上自然而然挤出笑容,劝说着:

“沈端领的是圣意出使,他们出行在外,每日走多少里路都不是定数,难免有些差错,差一两日就错开了,遇见了是喜事,遇不见才是常事。贤、贤弟不必担忧。”

说到最后,他习惯对李浔这个年岁的年轻人称呼贤侄晚辈,才想起眼前这人是沈端的兄弟,同一辈人,硬生生改了称呼。

徐成麟拍了拍李浔的肩膀。

又看向另一旁长得英气的年轻人,问:“这位是……”

李浔道:“他是我朋友,叫樊子期,在上舍读书。”

徐成麟一听上舍,就知道不是朝中公卿子弟,就是才俊中的才俊。怕这两人到处找人,四下派人去查那该死的沈端,再查出些不该查的东西,连忙盛情挽留,让他们在此处住一两日。

如果两日后人还不来,再继续游学。

李浔答应了。

徐成麟松了一口气,他不愿再与此人提起沈端,就捡起太学的事,考校了一番。

“中立而不倚,强哉矫义。释为何意?”

“……”

“致天下之民,聚天下之货,交易而退,各得其所义。解为何意?”

“……”

“子产不毁乡校,以为吾师,今之报馆亦乡校之类,惟报律不明,往往莠言杂出,宜可用何术整齐之使裨治理策?”

“……”

李浔两人答的落花流水,却一身贵气,徐成麟与他们谈论起太学,却听到他们提起祭酒蒋静是个老头,喜欢吃烤兔子肉,有个学官爱养兔子,国子监主簿腰不好,冬日总穿得很厚,爱说老子经。

再次让徐成麟认定这两人出身都是大家士族。

东西学的稀烂,却的的确确在太学读过书,这两人说的许多东西徐成麟连听过也没听过,端着酒杯,听着发愣,半天说不上一句话。

比如蒋祭酒爱吃什么,老主簿不但喜欢老子,还喜欢以老子起调骂人。

他在太学读书的时候,还不知道蒋静是谁,更不知道当时的祭酒爱吃什么,是什么模样。

听的让徐成麟长了一番见识。

他把这些古怪的玩意压在心里,忽略过这两人说的东西,直接吩咐仆从给他们两位小官人送来酒水。

酒宴正酣,他重新回到座上,与那些富商扯皮,听他们哭穷。

松了一口气,这才是他熟悉的东西。

喝了一会酒,扯来扯去,与舅兄一起拉了几个富户,定下来捐钱的事,拍了拍那捐款最多那位富商的手臂。

“八百贯钱,本官替邢州百姓感谢张员外。”

张员外一面露出肉疼的笑容,一面猛灌着酒水。宴席的酒水是酒楼买来的,一壶就要一两银子,但喝的再多也没有他捐的钱多。

徐成麟瞧见,又添了一句。

“令公子良才美质,在州学学斋已是名列前茅。本官欲书信一封,送张公子进府学读书。”

张员外听此,笑容才更真心了些。

他举起酒杯,给邢州司马敬酒。

徐成麟摆了摆手,“酒就不